“你怎知?”仁景帝顿感欣慰。
午夜梦回,他常常梦到那个亲如兄弟,凡事挡在他前面的人,更加思念那个从来不肯入他梦境的女人。
二十年来,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除了近身伺候的路远以外不可能有人知晓。没想到只在他身边长到十二岁的儿子竟然一直都知道。
“小时候,每年腊八之际,父皇都会去相国寺祈福。可每次回来都会一个人坐在暖阁饮酒看着儿臣,一直到天明。”凌御寒突然跪在皇帝面前,“父皇可能不知道,有两次儿臣是醒着的。”
“罢了罢了,你既已知晓,我也不拦着你。”仁景帝不想在儿子面前伤感,遂起身背手站立,面相朱红宫门,
“此时若是通过你手替韩家翻案,你将失去徐家这个后盾,你可想到对策?”
“此事恐怕不止儿臣知晓,贵妃知道得更早。”凌御寒既然把话说开,就不再同皇帝绕弯了。
“徐家从来就不是儿臣的后盾。”
“不可能,当年这件事除了我和路远外,知道的人皆已不能言语了。”仁景帝这事做得狠,当年照顾过韩姝芸的人一概都见了阎王。只有死人,不能泄密。
“您忘了一个人,当年的侍卫长陈念。”凌御寒道出一些陈年旧事。这个陈念受过徐家的恩惠,在凌御寒被仁景帝抱走后的第二年,徐贵妃便以此威胁让其还情,知晓了双生子的秘密。
陈念当年因为愧对皇帝的信任,自毁双眼,远离京都。
若不是成墨倾半个月前不知何故离京恰好救了此人。凌御寒还真不知以何说辞来解释徐贵妃一装二十年这事。他总不能直接说,儿臣活了一次,所以知晓。
如此一来,皇帝非但不会信,还可能觉得他脑子不清楚,直接扣在宫里关起来医治。
仁景帝愤怒,徐贵妃多年来仗着自己孕育双胎,私下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他到底念着自幼相识,且占着凌御寒母妃的名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那个女人早就知晓不说,还妄图联系外戚干预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