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人时有摩擦正常,我也知晓他此前确有多番对你动手,你两人积怨已久,但——”
话锋一转道:“这都不能是你阻拦我救他们的原因。”
一脸正色教导他道:“熊英如何欺辱你,你如何欺辱回去,我都不会阻拦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留有善念没有下死手之后,生出放任其不管不顾的想法。”
“是,这样的话,他在客观上确实不是被你亲手所杀,你不会有太多负罪感,还能得到长久的清净。”
“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跟你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公子灈被他说得身子微怔。
这些话,可不是齐岳他一个魔教中人该说的话。
齐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无心隐藏。
“少时正是奠定一生心性如何的时刻,我不希望你变成教内那些茹毛饮血的刽子手,失去自己的本性。”
“我希望你成长为你父亲那样与人为善,坚守正义的人,你父亲也是这样教导你的,不是吗?”
公子灈猛地抬眸,眼底震惊无法隐藏,“先生认识我父亲?”
齐岳暗叹口气,“天命教便是由你父亲与教主一起一手建立起来的,那时他们二人还未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你父亲也还未遇上你母亲,那时的天命教,也还是江湖中一个名不经穿的小门小派。”
后面的话不用齐岳说,他也能理会了。
“先生原来那时候便在了。”
齐岳低头笑笑,“此前是个无名小卒,如今依旧是个无名小卒,只不过,如今的天命教,只有我还记得你父亲当初的理想而已。”
“想不到,他在飞花门实现了自己侠之大义,到最后却没个善终,如今倒还靠我来提醒他儿子,谨记自己父亲的理念。”
齐岳一番掏心窝的话,把公子灈说得哑然一阵。
许久过去才松开齐岳的手,低头道:“是我思绪一时走了偏峰,先生去吧。”
熊英一行人被齐岳带回,伤重足足养了三月有余。
受伤最为惨烈的熊英,在齐岳口中,再慢上一刻带回来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他们究竟被何所伤,他们不说,众人便只能胡乱猜测。
有说虎豹所伤,有说外人来袭,等等皆有。
却无人能把焦点放在那一日同样晚归的公子灈身上。
甚至熊英一行人养好伤很长一段时间,都避着公子灈走,也不被他们注意到。
长时间过去,此事再无人记起。
甚至多数人,还不由得感叹着,熊英陡经剧变,性子都沉稳了不少。
对烽火楼众人来说,真是一幢好事啊。
一晃五年过去。
天命教还是那个江湖上人人喊打,却人人忌惮,无人敢真的带头动手的天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