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该让外面的那群人都撤开,这小厮碎个碗自己都收拾不了。
零号系统趁机又撺掇了几句,【宁总,学以致用呐。】
因此,当苏雨眼睁睁望着这人含羞带怯地走出去,抖开浑身泛起的不适回头望向宁宴时,愣住了。
床上原本坐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好鞋袜坐了起来,将先前苏雨端给他的温水捧在两手间,垂落在背后的青丝被松垮地系着。
或许是一直注视着苏雨,四目相对时他只装作若无其事地撇开视线,视线飘忽间又对了过去,眸中流光溢出却偏装作小口抿着茶水。
单薄的身子,显得怪可爱可怜的。
“宁某自幼体弱。”宁宴悠然往远处探去,将肩上的外套往上扯了些,“真羡慕那些年轻开朗又身子骨好的人,随便做些什么气也不喘脸也不红,也不必靠他人照料。”
他这话说得凄然,再配上眼尾咳出的水渍,以及不经意的垂眼,堵得苏雨都觉得心塞。
又感受到莫名的心虚。
“宁老板,咳,宁兄不必妄自菲薄。”
她张张嘴,却被宁宴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戏楼如今堪堪由我一人撑着,不复往日的景气,低下那群人只有几个是原先父母亲手下的,其他的三三两两都离了去。”
懂了,这是缺钱了。
苏雨刚才升起的怜惜之情被这信号瞬间压垮,她悠悠叹了口气轻声安抚了下宁宴。
“宁兄放心,你我两家情谊仍在,若是有难苏家必定义不容辞。”
原以为接下来会是一番感恩谢词或是默默应答,然而宁宴听着她一口一个宁兄,生怕他不知道自己是年长她的,脸色越发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