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的表情立变!

李鱼也睁开了双眼,冷冷地看着她。

银杏惊慌不已,却仍勉强笑道:“殿下,姜汤性暖,对您身子有益呀……”

李鱼道:“是谁派你来的?”

银杏的表情便瞬间扭曲起来!她似乎是被吓到了,浑身都打着颤,一点儿不想一个专业的杀手,见李鱼目光如寒冰一般,她忽然咬紧了牙关,一把按住李鱼,就要把姜汤往她嘴里灌。

嘴中还低低哭诉道:“殿下,奴……奴的父母被抓了,歹人以父母的性命威胁,奴没办法……奴实在是没办法……!”

银杏不会武,就是个普通女子,可即使如此,她的力气比现在的李鱼可要大上不少,李鱼被她一把摁住,只觉得自己就要命丧当场。

此时此刻,她才后悔自己刚刚太欠,出言调戏了一点红,一点红要是还在帷幔之外,不至于发现不了。

李鱼心里苦啊!

她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肯喝下那下了毒的姜汤,银杏本就心里慌张,见此事难成,急的额头都冒出汗来,手不住的发抖,李鱼瞅准时机,啪的一下扇飞了那个瓷碗,瓷碗撞在马车壁上,发出砰的一声,碎的四分五裂。

银杏的面色瞬间惨白!

瓷碗被摔碎的动静足够大,几乎是瞬间,一点红的剑光已至,那一抹青光森冷无比,在银杏的脖颈之间留下了一点殷红。银杏瞪大了双眼,一句话也没来及的说,就断了气。

一点红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伸手扶住了银杏倒下的身体,然后骤然发力,直接将银杏扔出了车外,而后一把捏住了李鱼的手腕,开始为她把脉。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点红冷着脸瞟了她一眼。

公主因为刚刚的挣扎,出了不少的虚汗,额前的碎发凌乱的黏在脸上,脸上是一分血色也无,发髻也已散了不少,一只碧玉制成的步摇已快要坠在枕上。

她歪着头倒着,一点红便看见了一截苍白的脖颈,在这久不见阳光所致的病态肤色底下,青青紫紫的血管纵爬着,似是只要轻轻一捏,她的生命就会就此消失一般。

对于中原一点红来说,人的生命本就是脆弱不堪的。

无论是高壮的大汉、还是娇柔的舞女,他们的性命在一点红眼里,都只是轻轻一剑,不用费分毫的力气,也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公主病态肤色之下青紫色的血管,她轻轻地起伏着,没有丝毫的猜忌、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一点红忽哑声道:“你不怕我此刻反悔,去赚马空群的十万两?”

而他的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已摁在了她的脖颈之上,替她抹去了一滴汗珠。

李鱼轻笑了一声,道:“我不会看错人。”

一点红眯了眯眼,忽冷笑道:“那婢女不是你看错的?”

李鱼抬眸。

在路上才过了这么几天,就已闹出了这样多的事情,可是她却丝毫不见惊慌,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如此平静,像是一条潺潺的地下暗河一般。

公主淡淡地开口道:“那是因为,我从没认真瞧过她。”

换言之,我可是认真瞧过你的,你可……不能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