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懿丘在门口换好鞋,听见王妈怯怯的语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什么耐心地别过自己碎发,“你种去院子里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掉出来?”
王妈赶忙说:“没有没有,我很小心的。”
“算了……”她叹口气,“王妈你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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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简单拿了手电筒和一把四五十公分长的塑料铲子。
好在她记得自己种的那些绿植长什么样。
顺着小径走到庭院里,打开手电筒的光一照,她一个一个细致地看,最后挪去靠近铁艺栅栏的花丛边缘。
辨认许久,确认是自己埋下戒指的那株绿植,林懿丘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开始蹲下身挖着一点点找。
冬日晚的帝都已经到了零下,冷冽里杂着霜,林懿丘顾不上冷,只觉得心急如焚。
她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用铲子翻着庭院里的泥土。
熟悉的位置慢慢扒开,瞧见沾满泥土的戒指折射出一点光芒,林懿丘总算松口气。
还在就好。
她赶紧放了铲子,两手把土扒开一点,将里面的东西拈出来。
寂静里,林懿丘隐约听见轿车的声音停在别墅栅栏外。
晦暗中,车前灯直射过来,声音安静片刻,车门开阖,一个熟悉的模糊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林懿丘一愣,她下意识攥紧手里的戒指,另一只手拿手电筒一照。
栅栏外的顾承林微微眯眼侧头,他一边抬手挡光一边靠近,隔着铁艺栅栏,手伸过去将她手腕一捉。
林懿丘手里的
手电筒一空。
顾承林拿过她的手电筒关掉,这才终于看清夜色下的人。
小妹妹一副乱糟糟的模样,身上的驼色毛呢大衣上沾了不少深色泥土,她眼睛有些红,白净脸颊上也是蹭了不少泥点。
他是真真愣住了,端详她好一会儿才出声:“大晚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即,他手顺着她手腕包住她四指,冷得像冰一样,男人一霎蹙眉,“不觉得冷?”
“……还,还好。”
林懿丘手已经冻得没什么知觉,此刻他掌心裹住她,她双肩下意识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感知到他的温度。
蹲着的腿蹿上麻意,她攥着戒指的手扶一下栅栏,摇摇晃晃站起来。
手上全都是泥土,借着一边路上的灯光,她瞧见他的手也脏了一点。
林懿丘一时想抽手。
“小丘?”顾承林捉紧她,奈何他隔着栅栏,也怕力气太大弄疼她,一不留神手心里的人一下溜走。
林懿丘抽回手,她踩着松软的土退后两步,赶紧把两只手都背在后面,眼神躲闪:“你……你怎么来这了?”
顾承林见她后退,自己也只好收回手,“我回老宅拿一点东西。”
方才从顾家老别墅里出来,昏暗里,一下就瞧见林家后院处闪来闪去的手电筒光亮。
他怕是有人翻后院栅栏,这才走了过来。
林懿丘点点头:“哦。”
顾承林瞧她手紧张藏在身后,“手怎么了?”
“没怎么。”小妹妹立即摇头,回答得毫不犹豫,眼睛却敛下目光,望向别处。
顾承林手抄进兜里,他沉默片刻,声音平静道:“小丘,你知不知道自己每次撒谎,眼睛从来不敢主动看我?”
掩饰被人戳穿,林懿丘面上微窘,便一下又往后退几步。
“……都说了没什么。”
她语气生硬几分,连带着两人间的氛围也凝固不少。
林懿丘心虚极了,她伸手别过被冷风吹乱的碎发,继续强撑,嘴里嘟囔道:“反正和你没关系。”
顾承林面色一沉,他隔着栅栏和如
有实质的昏暗定定注视她良久,仿佛在用目光确认她这番话几分真几分假。
“没关系……”他似笑非笑地重复,琥珀色的眸子头一次有侵略意味,“好一个没关系。”
话落,他转身就走。
林懿丘被风吹得打了个寒噤,听着栅栏外的脚步声远了,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她背过身的手拿到眼前,因为刚刚攥着的劲太大,她手心里已经硌出一个戒圈印子。
红痕穿过方才翻找时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伤口,刚刚和男人僵持时浑身紧绷还感觉不到疼,现在松懈下来,她掌心传来一点刺痛。
林懿丘低头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刚想往回走,就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往自己这边来,这次不是在栅栏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