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苦恼,侧身往他那边拱一下:“现在吵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承林抬手揉揉她后脑勺,静静听着,也由她倾诉。
“反正我才不要先道歉。”林懿丘自言自语地继续说,“她对我凶了那么久,我说一句重话也不过分——是吧承林哥?”
顾承林听她碎碎念,从鼻间逸出一声笑,捏捏她脸,只觉得她可爱极了:“嗯。不过分。”
“对,不过分。”小妹妹底气足了一点,她跟着重复一声。
“林姨这次停你卡了吗?”顾承林问。
林懿丘摸过手机看一眼,“银行没发短信欸,”她往下翻,“也许还没来得及?”
说到这,她又叹口气:“要是又停卡了,那我留学只能去找我爸要钱了。”
“不是还有我?”
“我才不要用你的钱。”
顾承林笑了:“为什么?”
“我们是爱人,你又不是我长辈,没有供我念书的义务。”
前一句成功地愉悦了顾承林,他将她搂紧一点:“我只是希望,你难过的时候,我能一直在你身边。”
男人搂紧她,温声说:“这样,你就不用那么难受。”
林懿丘心里一暖,她翻过身,手肘撑床趴在他身边:“我不难受。”她一点也不吝啬地向他示爱,“有你在,我就不难受。”
顾承林目光温润,他用指背很轻柔地触碰一下她的脸。
恍惚想起当年在北美,他中了赵驰坤的计,事业受挫,旧病复发。
灰暗的隆冬季节,消毒水浓重的医院,正因为有她来,他才得以在那样一个艰难的时候,柳暗花明、枯木逢春。
顾承林手按住她后脖颈,将她压向自己,很温柔地吻她。
林懿丘也
尽量回应。
过了片刻,两人都已有了反应。
林懿丘撑着他胸膛别开头,“这里不行……”她脸一下潮红,“也没有那个……”
顾承林被她逗笑了,伸手弹一下她脑门:“想什么呢?”
他当然不会选在在这里要她。
他起身揿灭桌上台灯,干脆利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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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时,已然日上三竿,林懿丘是被绣和堂前院来参观的游客吵醒的。
穿好衣服趿着拖鞋出去,顾承林刚巧在门外,他正准备喊她起床吃早餐。
后院已然不见姚玫和和陈姨的身影,应该都是在前院忙活。
姚老先生是帝大艺术学院终身荣誉教授,也是老一辈的手艺传承人,七十出头的年纪,还在源源不断招收新的学徒,传承艺术。
白天,顾承林也得出去办事,并不是能时刻陪着她。
林懿丘无事可做,便去前院给姚玫和打打下手,或者免费给来参观的游客做一下解说。
晚上,顾承林照旧拿个枕头到林懿丘这里来,两人聊一会儿天,或者看部电影后一并入睡。
有次陈姨起夜出来上厕所,听见她房间窸窸窣窣的声响,还过来敲门好心提醒她不要熬夜。
那次可把她吓个半死。
要不是顾承林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她也许能在里面躲一晚上。
一直到下周一,绣和堂照例闭馆休息,姚玫和喊林懿丘帮忙一块儿收拾堂里的古旧书籍。
她自然答应。
在这里住了快一周,每天过得充实而愉快,那些和林佩吵架的不高兴也逐渐散到脑后,她显然有些乐不思蜀了。
院里的老槐树下,一墩墩的书籍铺了大半地方,要把破损脏污的书给筛出来。
树下的阳光零零碎碎铺了满地,林懿丘陪着姚玫和一边聊天一边干活。
话题也没有什么方向,老先生心态年轻,学业、工作、爱好……甚至是圈里的八卦,她都能聊上那么两句。
随后,不知怎么的,话题转到了林佩身上。
姚玫和这才细问她吵架的事:“和母
亲吵架是因为感情问题?”
“嗯……”
老先生推一推老花镜,笑了:“因为承林吗?”
林懿丘蹲在一旁拿书的手一顿,她僵硬着回头,看着坐在石凳上笑得慈祥的姚玫和:“您……您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瞎。”老先生笑得爽朗,“你们两个在我跟前待过那么久。从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眉来眼去的,我还瞧不出来?”
林懿丘脸一窘,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知道在姚玫和眼前掩饰一定是徒劳,她便索性抬头:“那您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