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朝角落里的顾筠走过来,俯身想要摸了摸和母亲有六七分相似的小女孩,却被她冷着脸躲开手。
女人一愣,轻声说了句“抱歉”,便步伐仓促凌乱地离开礼厅。
这时,顾筠身后传来议论声:“这女的谁呀?怎么没见过她?”
“好像是陈总生前的一个朋友,叫拾梦来着,就是拾捡的那个拾。”
。
有些爱意看似被藏到最深处鲜为人知,却像是海底喷发的火山,竭尽全力地昭示全世界。赤红的岩浆在深蓝海面上流淌,与世俗的浪潮对抗。
这段漫长的回忆,说来太复杂,顾筠只是三言两语间,挑了最要紧的说给纪瑶瑶。
饶是如此,也震得纪瑶瑶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她该说什么呢?
假惺惺地从话语中寻觅出蛛丝马迹,劝慰顾筠她的母亲其实还是很爱她的?让她从那些破碎不堪的回忆里找寻温情?
纪瑶瑶想不到这样做的理由,她只能从紧紧揽住顾筠的肩,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以后,我会一直陪着姐姐。”
顾筠倒是从容得多,掌心虚虚握住她的一缕柔软发丝把玩:“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节,你和我一起去祭拜她,可以吗?”
她可以吗?
纪瑶瑶骤然被这句话砸得有些懵,她仓皇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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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总是细雨纷纷。
安放陈青骨灰的公墓在几十公里的郊区外,出发的时候街上的行人都还撑着伞行色匆匆,等午后抵达公墓,天色已然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