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懂事那一天起,她就在脑海中钩织着如何将二人送进去,以慰自己母亲的在天之灵,直至多年后也不曾放弃。
这个时候,愚蠢又听话的顾斐然就成了顾筠最称手的工具。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顾斐然上钩得理所当然,他一次也没有怀疑过顾筠的动机。
就像小时候,趁着保姆不在的时候,年仅十岁的顾筠偷偷将闹着找她玩儿的顾斐然带出家门外,家门口走出两百米,正好有一处拆迁的工地,尘土飞扬的工地出口,时不时有载重数吨的大卡车进进出出。
它们卷挟着泥灰,飞驰而过,那时候街上为数不多的小轿车和三轮看到这些油门儿踩到底的大货车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
顾筠松开牵着顾斐然的手,指着前面工地的入口,对着他道:“你不是想玩吗?那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嗯。”小朋友点点头,手里还拿着玩具小汽车,步伐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姐姐,你不去吗?”
“姐姐在这里替你看着,你自己去吧。”
顾筠说着,阳光下她淡漠的瞳孔没有丝毫温度。
那时候顾斐然不过两三岁,他什么也不懂,听了顾筠的话,便真老老实实朝前走。
大卡车从工地匆忙地进进出出,没人会注意到一个不过半米高的小孩子,只需半秒,一个生命就能被碾压得干干净净。
顾筠站在原地,看着顾斐然的背影逐渐走远,一步,两步,三步……
“顾斐然!”
顾筠蓦地出声,叫住了他。
听到她的声音,顾斐然回头,小短腿捣腾着,气喘吁吁折返回来。
这时候,一辆卡车正从他方才站过的地方驶过,轰隆隆动静大得像打雷。
小孩丝毫不知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姐姐,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