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什么手术?”
“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脑子里有个瘤子还是怎么样的。”
尼贝尔擦了擦嘴。他对于米尔医生的医术没什么认知,毕竟他很少生病,这么一听居然还是个高明医生。他想起米尔先生寡淡的五官,看起来更像个打字员或是银行的一个小科员,怎么都不太像一个绝佳的大夫。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让巴西勒准备一辆马车去邻市,全国最有名的裁缝店,也是他最常订购衣物的裁缝店就在那儿。他打算为下个月居伊的生日好好准备准备,顺带挑个礼物什么的。
这天晚上尼贝尔睡得不怎么安稳,可能因为白日睡得太足。他觉得自己做了梦,但是这个梦又断断续续的,毫无内容。
第二天下午,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了罗斯威尔家门口。这辆马车由一匹纯黑色的马拉着,马的鬃毛被绑成麻花辫搭在脖子上。马车的车厢四四方方,两边的小窗上搭着灰色的窗帘。
“你还没去过邻市吧?”尼贝尔看着巴西勒的头顶,巴西勒正低着头给他整理领结。
“没有,老爷。”
“那你今天跟我一块去,怎么样?”
巴西勒猛地抬头,眼神亮晶晶的。尼贝尔正以为他要答应,结果却听到他的拒绝。
“我不去了,老爷。今天要给花园锄草,我要去帮忙。”
“那活儿有花匠去干,不缺你一个。”尼贝尔嗤笑一声,伸手拽住巴西勒的项圈:“跟我去,嗯?”
感受到项圈一紧,巴西勒似乎抖了一下:“好的,老爷。”
马车里铺了软垫和地毯,还放了一个小桌几,下人提前放好了熏香。尼贝尔从座位底下拿出一双拖鞋换上,钻进去坐下了。马车里的软垫是貂毛制的,清洗起来很麻烦,他不想踩脏了。巴西勒没有拖鞋,就要直直往车厢里钻。尼贝尔叫住了他。
他本想叫巴西勒回去拿上一双新的,但是看见巴西勒无措的样子又觉得很有意思,索性叫他把鞋脱了光脚进来。巴西勒不敢把脚踩在地垫上,跳进了马车,把脚悬在空中,怀里抱着鞋子。
其实车里有放鞋子的架子,就在座位下面,尼贝尔见巴西勒紧紧抱着鞋子不敢动弹,大笑起来,也不再提醒他,只留巴西勒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脸和耳朵红得跟头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