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伯努瓦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一会儿再下去,先把他送过去。”他怕尼贝尔在客房的话突然醒来身边没人不方便。

“床还得等会才能支好,少爷。”扛着几个床腿的小厮说。他瘦瘦高高,眼睛总是转得很快,看着很机灵。“要不然直接把客房的床搬来吧?”

“少爷的房间哪放的下两张双人床?”后面的女仆推了他一把。

“那就先放在我床上吧。”伯努瓦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那您晚上睡在哪?”

“你这床难道一整晚都支不好?”他拢了拢领口。

这个城堡是伯努瓦小时候的住所。二楼是他的房间,里面有一面大大的书架,占了整面墙,正对着一道屏风。屏风后面是挂着床帐的双人床,伴着一个木头的三层床头柜,上面放了一盏油灯。

左边靠墙的窗户下摆了一张书桌,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旁边放着一个双开门的立式衣柜。挨着床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张肖像画,画面中的男孩怀里搂着一只卷毛小狗,下面写着“永远的朋友”。

这儿毗邻一座农场,从窗户往外看是被分成一块块的田地,远方连绵无垠的草地变得很淡,此时泛着田野在冬天里特有的黄色,连着夜空。

伯努瓦看着尼贝尔被放在自己的床上,找了个下人替他擦手擦脚,自己走下楼去了。

桌上放着两碗燕麦粥,上面还撒了些坚果碎。居伊夫妇应该已经睡了,他们之前搬去城里是因为生意往来,这次回到普绪克一是因为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二是不放心儿子的身体以及尼贝尔,过几天还得回去。

而这燕麦粥应该是居伊夫人做的,做两碗可能是觉得尼贝尔有可能会醒。这段时间每次做饭家里都要多准备一人的,并且厨房常常热着一碗粥,这样起码尼贝尔醒来能吃上热乎的。

尼贝尔的伤没有伤及要害,但是他脖子上那块烧痕却很显眼,像一块布盖在上面。

米尔医生用纱布包扎那块伤口时伯努瓦在一旁帮忙。他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在隐隐作痛,但他强迫自己不要转头,盯着那块暗红色的血肉,直到自己的脚步有些不稳,甚至眼前天旋地转。

那个吻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当时他在楼上和他对峙时那个举动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