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努瓦?”他坐过到床边。客卧比主卧小上一圈,但是衣柜梳妆台什么的一应俱全,装修不输主卧。
橱柜上摆着几只海螺壳,擦的很干净,应该是天天都有人打理,风吹过似乎还能发出海潮的声音,如果有风的话。
窗户紧紧关着,紫绸帐子从天花板上挂了下来,在床头束紧。床是一张榉木的四柱床,配着灰色的被褥,被罩上有重重叠叠的蕾丝。伯努瓦躺在其中,穿着脖子袖口收紧的睡袍,脖子被睡衣领子牢牢包着,红发像海藻一样垫在脑后。
尼贝尔坐过去时他闭着眼,不知道醒了没有。床头栏杆上的圆铜花饰和精心雕刻的玫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没人应答,尼贝尔就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伯努瓦。对他来说伯努瓦只是模糊的色块,所以他只能把眼睛眯了又眯。他好不容易辨认准确,轻轻把手覆上伯努瓦的额头,发现这家伙果真烧的厉害,便起身打算退出去。
“你去干嘛?你要走是吗?”
伯努瓦的声音哑得像是嗓子被砂纸打磨过。
“都这样了就别说话了。”尼贝尔叹了口气,转身坐了回去:“我不走,就陪着你。”
“你不生气了?”他半睁着眼看尼贝尔,眼里水雾弥漫。
沉默了一会,尼贝尔点头:“本来也不是生气……唉,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
尼贝尔探身,把床头备好的温水端了过来:“喝水,别说了。”
“我就要说。”
“先喝了再说。”
于是伯努瓦被尼贝尔扶着半坐起来,靠在他怀里。
“我看不清,你能自己端着么?”
“不能,我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