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江未迟一直很喜欢这样贴近时珣。

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唯独时珣,是他愿意无限靠近,乃至沉溺在触碰当中的。

仿佛是原本就应当贴靠在一起。

江未迟偏头亲亲他的狮子,喉咙里轻轻应一声,等着时珣说话。

这几天他们都没有去谈各自的感受,即使是像刚才一样,也是浅尝辄止,不会谈及比赛和未来。好像生活只剩下了很近的眼前事,不会被任何事情困扰,只要准备二次手术就可以了。

甚至是连手术的结果都会把思维回避绕开,不去思考。

江未迟明白这样并不能解决任何面临的问题和痛苦,但是一时的回避也说不上是多么罪恶。他只是在等,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时珣怎样选择,他都能够应对。

只不过时珣要说的,和现在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让江未迟有点惊讶。

和表面的猫科习性不一样,大多数情况下,时珣始终是意识到了什么就会认真表达的直球选手。

“对不起,小迟。”时珣无意识地在江未迟肩窝蹭了蹭,“我突然想到,后来你知道我手术和复健过程的时候会很难过吧。”

江未迟没想到他过于神性的男朋友会从刚刚的对话想到这样远,一时间有点发愣。好像见到不懂情爱的神明稍稍歪头像自己伸出手,问一句,“是这样么。”

“从前我觉得痛苦是不可能取而代之的,所以见证痛苦的过程只能是增加另一份痛苦。”时珣的掌心渐渐感受到江未迟衣下的温暖,不由收紧了一点点,“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个过程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吧。”

江未迟缓慢地眨眼,度过鼻腔酸涩的几秒钟,“我是不喜欢未知的,想要尽可能地掌握自己的生活,或者说未来的走向。但是关于你……我会对未知感到害怕。”

“我怕自己留不住你,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走得更远了,后来会怕你再次离开,怕你又在自己承受你总是不在意又觉得没必要说出来的痛。”

你总是对自己捱过的痛楚轻描淡写,好像苦痛是隐形的。

然后就在他人眼中失去了伤痛的资格。

“所以,我会想要看着。”江未迟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时珣的指缝,“想要知道你有多难熬,即使无法减轻,没有资格,也可以对你说,你很努力了,很辛苦了,感到不甘心,感到不公平,有觉得不对的想法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