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的眼泪却像是不要银子一般一把把往外涌,擦了又落,落了还落。
众人都面面相觑。
她们说什么了?!
这肖家婆子的泪水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些,再者,一个糟老婆子学着那年轻姑娘抹泪,真真是颇为辣眼。
林芝儿头痛欲裂,碰上这样水做的婆婆,她有什么法子。
她不禁拉了拉肖安的衣襟,示意他去劝劝。
肖安却如那入定的老僧一般,任林芝儿如何使眼色,拉袖子,他自是岿然不动。
林芝儿气得脸都涨红了。
就在肖母将将要水淹林家之时,堂屋门口又传来人声。
“老大家的,你家这大清早的,咋还有人号丧,我与你爹可还活得好好的,真是晦气。”
徐氏的大嗓门一喊,那肖家婆子的泪就堪堪收住了。
泪眼朦胧中,她瞧见位矮小胖墩的老妇人颠颠进来了,随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她身旁——
离着八仙桌上的瓜子花生最近的位置。
徐氏伸出肥短的胳膊就抓了一把瓜子。
唇启手落,瓜子皮便扔在了肖母的脚背上。
“哟,原来是芝儿的婆婆啊,咋的,这回是你家谁死了,”徐氏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飞快地道,“来咱们林家哭算什么一回事,芝儿,你快与你婆婆说说,这也太晦气了,她肖家不讲究,我林家忌讳着……”
徐氏凉凉几句话,那肖家婆婆顿时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