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木桌上,写着林氏佳酿四字的酒坛子半躺在桌上,显然已经被人喝光了。

小木桌下,可爱半蹲在地上,一双褐黄的狼眼直勾勾瞪着桌上那空了的酒坛,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起风了,那本三字经被风翻得哗啦哗啦响,随后像是受不住无情的秋风,忽而从陆长风脸上滑下来。

陆长风的睫毛颤了颤,一阵古怪的笑声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陆长风眉心紧紧拧成一团,那笑声越发大了。

他睁开眼,就见自家院子的围墙上,探出一颗脏兮兮毛茸茸的头来。

陆长风一阵头痛,他猛地坐了起来,“胡先生这是要做什么,摔断了腿我可管不着你。”

“嘿嘿,”胡半仙此时哪里还有半点仙人之姿,他胡子扎拉,头发乱糟糟的,倒像是哪家无人奉养的孤寡老人。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他砸巴着嘴,眼睛粘在那空酒坛上,“小丫头太偏心,说来说去你还是占了面皮的便宜,要是我再年轻个二三十岁,哪里还有你的酒喝……”

他趴在墙头,嘀嘀咕咕说着话,陆长风已经听腻歪了,起身就要回屋。

“嗳,站住,”胡半仙眼看着唯一能说上话的陆长风要走,顿时大叫起来,“与老道说说古吧,你这死小子。”

陆长风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已经骑上墙头的老头,嘴角抽抽地道,“胡先生,你还能自己下去么?”

胡半仙脸色一僵,随后又挺了挺胸膛,“自然,”他将陆长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这才道,“莫要说老道小气,这般吧,我给你算上一卦,你昨日喝的那酒分我一坛,如何?”

陆长风好笑地摇头,转身就走。

“嗳,我观你印堂发黑,最近只怕是要见血,那个……”

陆长风不理会他,径直回了屋,就是到了堂屋还能听到那神神叨叨的老头嚷嚷着要借个梯子。

他坐在堂屋里躲了清静,暗叹一声江湖骗子把戏太简陋,又撸了两把可爱,这才溜溜达达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