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穿着件豆绿色比甲,象牙白石榴裙,耳边只戴着小小的珍珠,头上便无其他饰物,简简单单的打扮让人只觉清新忘俗。

她这模样,显然并未受陆长风贬官影响。

想到这两日外头的传言,他的话脱口而出,“林姑娘,你其实不必跟着去西北。”

林素儿还未说话,一旁的姜嬷嬷先皱起了眉头。

这位樊公子据说曾经差点娶了少夫人,今日不避嫌上门便算了,口里却仍然叫着她家夫人为林姑娘是怎么回事。

“多谢你关心,”林素儿浅浅地笑,“我想留在他身边,不管去哪里,只要他在,我便在。”

樊思元眼里有失落飞快地闪过,他借着喝茶将自己胸口那团酸楚压下,索性说起今日自己来的目的,“你既然打定主意,我也不好多说,只是,”他身子稍稍往前倾了倾,“你人不在京城中,倒没必要与我拆伙,你铺子里的钱掌柜是个精明的。”

林素儿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随后又飞快地展开,“多谢你,只是我力有不逮,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昨日,她与陆长风商量后,决定让林氏的生意与樊家彻底撕扯开来,昨日下午,钱掌柜想来便去见过他。

樊思元看着她的神色,知道自己再劝也是徒劳,可仍是忍不住道,“你真要放弃南北商行的生意?”

这几个月,林素儿的铺子因为有钱掌柜打理,又挑了几个能干的老经纪,除了最开始的酒水与吃食,她与樊家的合作后,生意已经做得更大。

低价从北边收购动物皮毛等物件高价卖到南方,又将南方价格低廉的丝绸茶叶高价在北方出售,一来一往,不过几个月功夫,林素儿手里的私房钱,便是陆长风看了也啧舌。

林素儿甚至私底下与陆长风笑言,若是哪日陆长风没了月俸,她来养他。

“是,银子是赚不尽的,”林素儿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实在是兼顾不到,与生意比起来,我更多的精力要放在内院中。”

说起来,与樊家合作,林素儿除了出了本钱,负责打通来往小官的吃拿卡要,她其实是占了樊家的便宜。

樊思元虽早料到结果,却仍是掩饰不住失望之色。

“我明日也要离开京城,下一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你,珍重,”他声音里满是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