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如他所愿的紧了紧。秦淮闭上眼睛,紧张道:“放我下来。”
段忱充耳不闻。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把人揽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
发觉怀里的躯体发抖得越来越厉害,段忱终于停下,抬头看他:“怕了?”
这句话唤醒了秦淮某些回忆,尽管他此刻还因为生理本能在打着颤儿,却偏要咬紧牙关道:“不怕。”
不怕,再也不会怕。
他像被一根柔软的针刺了下,打开了一直以来无处安放的宣泄口。
在与此同一瞬间,他整个人的理智机制,都在一瞬间宣告崩溃。
秦淮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吻上段忱的唇。不同于刚才的浅尝辄止,这个吻更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表达——用这种方式,回应所爱。
他原像是委身于泥淖中的一支玫瑰,以荆棘铺成尖锐的牢笼,护着自己,也永无止息地困在原地。
现在这枝曾经被狂风骤雨催折过、零落委顿的玫瑰,却主动褪去了扎人的刺,把自己全心全意地,放在了另一个人的掌心上。
也只有在段忱面前,他才会收起自己浑身的刺。
因为秦淮知道,那人捧住他的掌心、与呵护着他的心意,是比层层叠叠的花瓣更要柔软的地方。
他闭上了眼睛,呼吸轻颤。
是不同往日状态的玫瑰,亦是夜空中皎皎的一轮明月,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秦淮再回过神来时,已被段忱放在了床上。他抿了抿唇,发觉口内干渴:“段哥哥。”
他被吻得遍体筋酥骨软,声音比往日柔了些,也哑了些。这一声儿出来,叫得段忱也口渴了。
段忱松开了手,仍眸光沉沉盯着他,好像什么凶猛的猛兽锁定了猎物的喉咙,一旦发现了最脆弱的地方,就会亮出獠牙扑上去,把他——
扑进床榻。
秦淮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还在心神不宁,就看到段忱用力深呼吸了几下,转身就要往外走,下意识唤道:“你去哪儿?”
“洗手间。”
秦淮想到什么,视线忽地往下一晃,又面红耳赤地抬上来。
他状若无意地四处看看,干咳了声:“现在有点太晚了。你还要回去吗?”
“我答应过你,今天不走。所以,这次换我去睡沙发。”段忱轻笑一声,“不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的男朋友在暗示我?”
他换称呼得飞快,仿佛在心里喊过上百次似的,顺畅自然。
力道如他所愿的紧了紧。秦淮闭上眼睛,紧张道:“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