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发现,自己又一次成了局外人。难道那张简单得离奇的人物卡,对应的真是这么干净的人物关系么?
席邵白回看着她:“我知道。”
是整个门派最天赋卓绝的大师兄、天下第一大宗未来的掌门人,也是她订下一纸婚约的未婚夫。
乔辛夷仿佛跟他犟气,直直地盯进那双总是对所有人无限包容的眼睛里。她红润的唇轻轻开合,眼眶却泛着水光,忽而下定决心似的,翻腕列出幅画轴。
“那我问你,这又是谁?”
传闻此间庄主之所以隐居,是因为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腿脚不便。也有人说,他是缺了半边身子的怪人,因为身有残疾,才不愿在人世间走动。
流言众说纷纭,但唯一确定的是,这人在江湖神秘榜上总是位居榜首。
当鉴宝大会的讯息传出来后,天下群雄趋之若鹜,无人不想一睹传说中可生死人肉白骨的宝物,但实际上,并没人见过山庄的主人。
那画轴被乔辛夷抓在手里,画面已扑簌簌滚落下来,上面的人身形颀长、面如冠玉,标注的正是此间庄主。
画上这位姿容卓绝的山庄主人,和席邵白生得一模一样。
她的手抖个不止,抬头死死盯住席邵白,几乎要咳出血来:“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也有个长得很像的血亲吧?”
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有时候长得也不一定相像的,比如段忱和陆鸣潜。
秦淮没说话,只是望向席邵白。
他纹丝不动站在那里,手里握着象征山门荣誉的配剑,他的人也像那柄剑一样,绝毅中含着深可刻骨的内敛。
席邵白默了默,摘下配剑,做了个递出去的姿势。
他本已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从来都是剑不离身的。但此刻,那把对席邵白意义重大的剑,却被他亲手交到了乔辛夷手里。
“你可以用它,杀了我。”
乔辛夷脸色一片灰白:“如果你真的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此刻她已成了全天下最伤心的人,因为她马上要做的事,是要将一柄利剑捅进爱人的胸膛。
然而那个让她悲恸至此的人,却依旧不看,不听,不解释。
“咣当”一声响,闪着寒光的剑倒在了地上。乔辛夷脸上的血色也尽已褪去,她身上的力气,也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光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然而,冰冷的系统音再次响起。
“阵法将在十分钟后彻底启动。如果心中还有什么疑问,或是想说的话,务必在这十分钟交代结束。”
植南惊愕地站起来:“席公子不是反派吗?他不是死了吗?不是只有一个反派吗?”
秦淮一直站在角落里,此时此刻,他却只想也一起倒下去,再不用有任何意识,自然也不用看到那些撕心裂肺的场面。
因为他发现,自己又一次成了局外人。难道那张简单得离奇的人物卡,对应的真是这么干净的人物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