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秦淮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已经想好了体面的提出方式,却还是没控制住下意识的行为,非得让自己丢人。

他在做什么?

用身体迎合一个男人,以这样讨好的方式挽回对方的心意。是不是只要段忱回心转意,自己随时都能做对方勾勾手就能召来,挥之即去的床伴?

他这才是作践自己。

太可笑了。

就算段忱那里暂时过去了,他能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吗?到那时候,他还是自己吗?

丢掉自己,比丢失任何事情都更可怕。

他现在生活已经很好了,应该知足了。

而且,从一开始,自己就比很多人要更幸运。他身体健全、学业顺利,还有张好看的脸,即使没有背景也能因此进入娱乐圈,已经比许多人都要幸运了。

他没资格使自己堕落。这是对所有出身更差、生活更坎坷却还在困境中挣扎的人的蔑视,也是对自己人格最深刻的侮辱。

秦淮坦然道:“没有。他们什么也没做没做成。”

他打了个寒战,于是翻身坐起来,伸手在衣服里翻捡一下,抽出件居家穿的柔软外套,披在身上。

长夜漫漫,也许这是场持久的争论。

秦淮看了看对面的人瞬间变得难看的神色,旋即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心里也更黯淡。

“段忱”他猛地攥紧了手心,唇齿不住发着抖,语声也不成调子,“段忱,你嫌我脏,你在嫌我脏。”

他的声音到此刻依旧没那么哑了,但是透过寒冷的夜色,变得又凉又伤心,抖得厉害:“可是我不脏。我被关的那些时间,你想象的这些事情全都没有发生。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脏。”

“我还不至于跟人做个爱,就不干净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秦淮不敢看他,也不敢看自己的心声,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拿叉子把心脏戳得千疮百孔,可又不得不说下去:“我们可以是开始,也可以是结束。能把我弄脏的,只有我自己。”

他说完这些,浑身的力气便被渐渐卸去,再没了争辩的心情。秦淮里面也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披着外套,看起来格外的小,格外孤苦伶仃。

“是我不识抬举,你走吧,也省得我作践自己,还让你犯恶心。”

段忱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着他说完一通话,忽然眼底微微泛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像喘着粗气的野兽。

有人说皱一下眉也会心疼,此刻他心如刀绞,像被刀搅得血肉混合在一起,拧得眉心也紧紧皱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他不说话,从抽屉里摸出瓶药,哗啦啦倒出来药片,直接干咽下去。

秦淮见他这么大的反应,吓得脸色也更白了,心急如焚想立刻过去看看他怎样,却又不敢动弹——怕自己让他病得更严重。

秦淮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