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忱害怕的不是自己失去,而是秦淮身陷险境。
他的阿淮命已经很苦了。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秦淮被乔带走了,带到一个自己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把对自己的恨意疯狂报复在秦淮身上,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光是想一想,就快要窒息。
如果真的因为他,让秦淮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绝望直至身死,那他自己也不用活着了。
即使现在是最好的情况,成功把人救了出来,想到对方曾受过的折磨,段忱就永远没法原谅自己。
而且,他直到现在也想象不出,秦淮是怎么把乔的定位和罪证发送出来的。
“有空再跟你说。”秦淮舒舒服服地抱紧了他,“累死了,而且很困、很疼。我已经好多天没好好休息过了,你抱着我睡吧,搂腰就行。”
“这也是最后一次。”段忱神色很凝重,也认真得近乎肃穆起来,他不需要对方在这种时候,还要分神安慰自己。
“什么?”
秦淮面露茫然,眉梢忍不住挑了挑。难不成对方想说,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抱着自己睡觉吗?
“今后这种事情,一时一刻都不会再发生。”段忱并不喜欢承诺,他所做的永远是实际行动偏多,所以这些话,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不会让你再遇到半点儿危险了。”
秦淮抬眸一瞬不瞬看着他,忽然笑了,仿佛春风吹过百花开,柔和又美好。他先自己躺了下去,伸手拍拍旁边的空位:“知道了。陪我睡觉吧。”
在乔的那栋别墅里时,即使困意再浓烈,撑持得再痛苦,秦淮都努力掀开不断打架的上下眼皮,不敢入睡。
因为在那种地方,一旦睡去,很可能就再也不会醒了。
后来他被注入了药物,不得不沉沉睡去,但那个梦属实是实实在在的噩梦,让秦淮的状态反而更严重了。
他一直在跑,跑得慢了,就会被身后追赶的怪物一口咬下。
现在,秦淮正处在极安全极舒心的环境里。他陷在松软的床上,身后有个人紧紧拥着他。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秦淮闭着眼睛,语声含糊不清,但他能明显感受到,身后的人动作一僵,显然也陷入了沉思。
“还不知道。我收到了一个地位,发件人没有署名。”
秦淮纤长的眉宇一下子蹙拢了,要不是翻身艰难,他能立刻翻过去盯住段忱的眼睛:“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去的?”
要是那儿是个陷阱,又或者埋了bao炸物,他已经尸骨无存了。
段忱不答,只是抱紧了他。
在完全绝望的时刻,哪怕有了一点儿希望,也会义无反顾奔赴着光亮前行的。而且,不会再有更坏的结果了。
“后来,我果然发现了乔的踪迹,就报了警。关于那个发件的人我有个猜想,不过还不确定。”段忱没继续说下去,“你别怕,乔和他的余党,都不会再出现了。”
段忱害怕的不是自己失去,而是秦淮身陷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