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忱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秦淮知道此时此刻一定有许多好奇的目光,正往这里扫来。但他也全都置若罔闻,握起高脚玻璃杯微微扬起,抿了口细腻的酒液。
等到身旁的视线一点点散去,秦淮才放轻了声音,问道:“你们认识?”
段忱先是一愣,一瞬不瞬盯着他瞧,突然笑了:“阿淮,你的眼力太厉害了。”
“我随便猜的。”秦淮小声为自己辩解,甚至有些后悔把这猜测说出来了。该问的没问成,倒要被对方怀疑,认为他多小气似的。
“她是我一个朋友,也是这间私人酒庄的主人,之所以找我聊天,是想要个你的联系方式。”
秦淮听得愣住了:“那她为什么要自罚一杯酒?”
“因为愿赌服输。”段忱笑着摇摇头,娓娓道来,“她是个坦荡率真的奇人,不会忍受自己输了赌约,还兑现不起的。”
“你们赌了?”
“一点小彩头。不过,是她有点‘赌瘾’,每每赌不赢还偏好赌,硬要拉上我的。”段忱无奈道,“她打赌说,自己能在一个钟头内要到我带来的这位朋友的联系方式。”
秦淮的视线忍不住垂落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上,那是枚定做的男式情侣对戒,含蓄的设计本应极其低调,但这也架不住段忱自从戴上了情侣戒指,就常不动声色地显摆给人看,一来二去,就彻底与秦淮当初选择它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他心里突然有了点儿不安:“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是我的’。”段忱神情淡淡,但眼底却流露出点愉快的神色,被求生欲压制着,藏得极好。
“……”
秦淮立刻后悔答应对方,今晚来这里的提议了。他和段忱沿着当时规划的旅游路线一路向外,到现在已将近有一月,也该回去了。
他那边还好说,到底还没规划下一部要接的戏,可段忱就算是在旅游途中,也经常忙碌着没个清闲,即便如此,有很多事是必须等段忱回去处理的,不能久拖。
可是
他最想做在旅途中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酒的后劲儿上来了,秦淮便有些头晕。他酒量很差,现在思绪更是浓稠得像打翻了浆糊般,不清晰起来。
要不要,趁着有点儿醉意,把心里话说出来?
秦淮踟躇了一阵,拉着段忱出去了。夜风一吹,人心也格外清醒。他看向段忱,一丁点醉意钻入脑海,好像掐碎了薄荷后揉出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他一个激灵:“段忱,我们要不要也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都说看人的眼睛,能听到对方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秦淮抬起眼帘,发现这话说得其实实用性不高。段忱眼中的神色好像并没太明显的变化,从来只有淬冷着和温暖如春的样子,对于他时,又永远都是后者,瞧不出什么变化来。
段忱笑了,声音飘在微冷的晚风中,被风很快带走了:“赌注可不可以是我喜欢的?”
段忱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秦淮知道此时此刻一定有许多好奇的目光,正往这里扫来。但他也全都置若罔闻,握起高脚玻璃杯微微扬起,抿了口细腻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