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不高兴。
秦淮深吸一口气,等到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音是虚的,有些飘着,和平日里念台词时的咬字清晰简直大相径庭。
“我没不高兴。因为我筹备这一天,也进行了很久很久。只是好像有点搞砸了。”他踟躇了片刻,心跳得飞快,“我们什么时候返程?”
段忱闻言竟然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眼神猛地一亮,喜不自胜,却不敢去问自己的揣测是否同秦淮的意思一致,竟就僵持在那里。
秦淮见状也是一怔。莫不是,会错意了?
他下意识摩挲着自己的指尖,想起扎手指的那种疼痛,就从心底激灵了一下。秦淮犹犹豫豫地抬起眼帘,睫毛忽闪着,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得抖个不住:“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写个真的ai身契给你?”
封建糟粕要不得。主要是手疼。
……
民政局里,钢印落下之际,那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也让秦淮松了口气。他看着印章从高空悬着,又稳重地落下,心里止不住雀跃了一下。
直到回去后,拿到结婚证的秦淮依旧特别开心,捏起两个红本子比照着看,翻来覆去几乎要看出朵花来了,他轻笑起来,语声微微上扬:“段忱,你是我的人啦。”
还有什么事情,是能比将惦记了两辈子的人握在手里,更值得高兴的呢?
秦淮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一愿和家人生活和睦、开心如意,二愿拍到更多喜欢的作品,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三愿能和所爱长相陪伴,厮守一生。
现在人生如此,他已知足了。
段忱坐在他身边,视线也落在整齐排列的两张证上,唇角始终勾着,眼底的喜悦久散不去,沉声应道:“嗯。一直都是你的。”
从来只喜欢过你,只喜欢你。
他这颗心落过尘,上过锁,只动过一次心,只完完整整喜欢过一个人。这一次动心,跨度横亘了两辈子,而即使今生重活一次,也依旧要执着地追寻下去。
秦淮没听清,笑得眉眼弯弯:“真好。我也是你的。”
腰间的动作骤然一沉,身后男人的呼吸也急促几分,听来仿佛有些粗重。秦淮心中一惊,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下一刻,已被抱起来,更加深入地被拢进了段忱的怀里。
他本想细看下去,手里的两张证突然被身后的人抽了过去,面对秦淮多余的担心,段忱扬了扬眉:“我小心着呢,不会碰到一点儿折痕的。”
这两张证,还要伴随他们走过漫长岁月,走完彼此的一生呢。不好好保存,怎么尽力留存住它原本的样子?
“那你快点看,我还想再看一会儿。”秦淮抿抿唇,心里还是有点不舍。谁知段忱低眉颔首,答道。
“我先拿开一下,放心,会把它们叠起来的。”
段忱果真低头将它们严丝合缝地叠好,连边角也对得齐整,仿若其中象征着某种美好的寓意似的。收拾好两张证后,他将它们摆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这下,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两张证分毫不差地对准边角,上下接触,格外熨帖地包容着对方。
秦淮一怔,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却忍不住偏过身子看他:“好端端的,你怎么把它们收起来了?”
才没有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