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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冬拍拍穆斐的后背,长叹一口气,随手抹了一把脸。

他只能原谅。

那是他照顾了十几年的孩子,他怎么忍心看他在他面前露出哀求的神色?事已至此,就像穆斐说那样,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指责的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病痛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先前的那些责问就像是喝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也像是怒火中烧时的口不择言,酒醒了火下去了,人一清醒才知道当时说的话做的事有多离谱,多么的不理智。

而且借着胡闹说出来的心里话,不需要有一个多么明确的答案,只要说出来一切就都无药自愈,何况穆斐还给了他用明确答案搭好的楼梯。

所以这样就好。

穆斐从研究所里搬进了医院。

研究所里的人大都以为穆斐又生了什么小病,要进医院调养一下,很快就能回来。知情的所长他们每天都是强颜欢笑,听到有人提起“穆斐”这个名字心里就要难受。

这些天,穆斐病房的门槛也快要被一大票或德高望重,或身居高位的人踏破。他们来了,不外乎是那两句“听话治病”和“你一定会好的要相信奇迹”。

一个个全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了,没有人在穆斐面前露出难看的表情和遗憾的情绪,他们伪装的很好,把穆斐当成了一个小孩子来对待,骗他他只是得了一个小病,只要积极治疗,就一定会好。

这是独属于医院中的谎言的浪漫,穆斐虽然已经错过了适用的年纪,但也对这些善意接受良好,甚至还能把自己的“生死论”对他们款款而谈。

也有人不太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