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揽得更紧了些,月九幽呼出的气在他的颈窝,鼻尖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一下一下地碰着他的脖颈。
他心苦痛,痛到想哭出声。
本由他抱着月九幽,渐渐地,御霆肃的身体开始缩向月九幽的怀抱,几乎要倒到地上去。月九幽扶了他一把,两人就近坐到了屋里榻上。
这段时间,人人都在奔忙,有人因他伤、有人因他死,一切都是在为他铺路。可是却没有问他过愿不愿、要不要、行不行。只让他一定愿、一定要、一定行。
这段时间的委屈也好,难过也好,疲累也好,她予他的爱也好,予他的伤也好,都在这一时间发泄出来。于是他趴在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就像个孩子。
月九幽静静怀抱着他,任他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御霆肃再抬起头时,就迎上了月九幽温柔如水的目光。他不顾一切,纵情吻了上去,他倾其所有爱意去拥抱、去亲吻,仿佛余生都再抱不到,再吻不到。
是的,他深深知道,这余生,将再也抱不到、吻不到。
月九幽从未如此温柔地回应他,她看着这个男人,一点点地在蜕变,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
御霆肃将月九幽轻轻放到床上时,她没有拒绝。窗开着,夜风吹进屋里,带着一丝寒气,但一进屋便被屋里热浪给融化了,只吹落了帷帐,吹熄了屋里的灯。
疾风与门外守着的众人,都再退远了些,有些甚至隐了起来。如若有外敌,才会再出现。
直到天色已微发白,寒气最甚之时。
御霆肃拉了拉被角,将她捂得更严实些。
“就……不能……做我的……王后吗?”御霆肃心有不甘,仍是提这个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再不会做谁的王后。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还要问。”月九幽并没有冷言冷语,就像是在哄个孩子,饭前不能吃糖。
“不能……留在镜流吗?这里虽不如曜国好,但我一定会尽我的能力让你过得舒适。”御霆肃决定退一步。
“我为会你送一个妃过来,她不能做王后,但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样任信她,无论何时她都会有在你身前。”月九幽轻轻将他推开一点,扬起头看着他,想得到确定的回答。
“你!是真的连我要纳妃这件事情都要管吗?你难道……难道不吃醋吗?”御霆肃气得直起身子,见她眼一睁,又怂了,重新躺下。
“我哪里会管你纳妃,你愿纳多少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是送个保护你的人而已。你如此软弱,又是新王,不知多少人想把你吃掉,你谁也不能信,知道吗?连你四哥都不能信,知道吗?”月九幽捧起他的脸,使劲摇了摇他的头。
御霆肃点了点头。他明白月九幽的担心。
“软弱可以,但是不要让别人看到,明白吗?”月九幽仍不放心,又交代道。
“我知道了。你送的人,我可以信,其他人都不能。”御霆肃答道。
“对,还有疾风也可信。”月九幽非常认真地说道。
御霆肃又伤感起来,问:“我若想念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等你有了王后,有了妃嫔,便不会了。”月九幽淡淡笑着,他还年轻,只是年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