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孔秋露头也不抬:“怎么可能有兽医,你忘了?春耕的时候大队里的牛累垮了,还是跑去镇上花高价钱请的大夫呢?”
哦,是有这回事,唐晚吟想起来了,但随即脸色就有些寡淡——她记得那回请来的大夫是镇上医院开红药水跟止疼片的那种治人的大夫……
其实现在的医疗情况确实是非常不好的,中医在运动中基本都被打倒了,西医这边又因为大学不开设了,直接断层,稍微有点儿技术的医生,无论中医西医,这会儿都不知道在哪个农场里劳动呢。
所以才会出现牛病了去城里医院请大夫的事儿。
着实是现在乡镇以下的医生基本上都是赤脚医生,鱼龙混杂,有大夫被拉去当兽医的,也有兽医临时顶上给人打针的,不堪细想。
别的不说,就说李建强那事儿,连李山都知道,李建强在村里、镇上都不可能治好那伤,即便他是大队长身份也束手无策。
孔秋露掰完这一株上的玉米棒子,抬手擦汗,就问唐晚吟:“你问这个干嘛?今年队里的牛应该没事儿吧?”
当然没事儿!就因为春上病过一次,这回双抢都没敢使劲儿用牛,牛一天才出工六个小时,太阳一大就牵回去了。
唐晚吟嘀咕道:“果真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啊……”
孔秋露疑惑:“你说啥?我没听清。”
“噢噢,没什么”,唐晚吟赶紧往下一株玉米去了,但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孔秋露,“秋露,你说我去做个兽医怎么样?”
“啥?”孔秋露脸上更加茫然了,不知道唐晚吟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结果没等唐晚吟说呢,旁边就响起一声嘲笑声:“唐晚吟,你别不是疯了吧?就你?还做兽医?”
唐晚吟吓了一跳,弯下腰从玉米杆子的缝隙下往声音来处那边看,得,又是这阴魂不散的任雨。
“任雨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就喜欢偷听人说话?”唐晚吟觉得任雨这样的可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