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翠神情却极为颓丧,长吐一口气后,踉跄了一下靠在门框上,软着身子滑坐下来。
双腿屈起,双手环着小腿,脸埋在膝盖上。
良久后,抽泣声传出。
“怎么可能不后悔,怎么可能啊!”
“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但是我们家已经负担不起两个病人了啊……”
谁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赴死。
唯一能让他们压下不舍的,只有另外一个亲人和窘迫的家境。
……
在今年的三月二号,余翠与陈天的独子确诊白血病,把积蓄都砸下去了也没有效果。
同年十月二十一号,在一次工地与医院来回奔波中,陈天晕倒了,送到医院确诊癌症。
医生说好好配合治疗,多活个几十年的人不是没有。
但他在吸烟室抽了小半包烟后,转头回到了工地,默不作声的继续干活。
他想给家里多攒点钱,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的几率大一点。
以上这些,都是当天晚上,韩娅从小白整理好的文件里看到的。
“陈天在工地里评价不错,吃苦耐劳,为人坦率,典型的好人。”
欧阳安辰是陪着韩娅看完这份文件的。
见她怔愣在那的样子,主动取走手机,揽着她的肩头,以寻常的聊天口吻和她说着一些细节。
“但老天不长眼,好人没好报。”
她回神,幽幽的接了一句话。
其实不管是书里还是书外都一样,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所以她挺能和陈家共情的,但这样不代表她失去理智,觉得陈家没错。
“话说回来,小白没有查到那笔让陈天儿子好转起来的医药费,是打哪来的,我觉得这个肯定有问题!”
“没问题那就奇怪了,不过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忙活一天不累吗?先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韩娅拗不过欧阳安辰,被捏着后颈拉进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