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椅子后的青年也是他们熟悉的面孔——他们大多在情报部门提交上来的需要重点关注的危险对象里见到过这张脸, 微卷的棕发和天生的娃娃脸, 叫青年看上去像是个还在读书的年轻学生。
被他礼貌邀请来的美国总统轻叹, 如同看到年轻人误入歧途般痛惜, “这可真是个惊喜,欧·亨利先生。”
欧·亨利恶作剧成功似的笑起来,“我也这么觉得,总统先生。”
“虽然是冒昧相邀,不过还请各位放心。”王尔德靠在墙边,尝试着用手枪甩出个漂亮的枪花,“我画了不少漂亮的新作品, 不会让谁死在这里的。”
他可着实不适合用这个方式耍帅,枪在指间一点也不像画笔那样听话,甩到一半差点脱手飞出去,又被他手忙脚乱地救场回来。
简直像是喜剧现场。
可惜客人们没有一个欣赏他的幽默表演,只有海涅给了他一声冷笑,顺手把眼神不怎么安分的一位先生按在了桌面上。
被他按着的先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经历过这样屈辱的时刻了, 瞪着他的眼睛里绝对冒着记仇的火光。
不过海涅也不怎么在意, 从计划开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要被在场的每一位以及未来预定要被请来的每一位记恨到死——他甚至因为那种敢怒不敢言的愤怒眼神而愉快地勾了勾唇角。
好在政治家们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 当有三个超越者在场,第四个的凡尔纳又抱着满怀零食点心问他们要不要吃点的时候,法国总统很识时务地率先服软, “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
他尽力保持冷静与不卑不亢的态度, 被请来的各位老朋友里他应该是唯一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的——凡尔纳私人领地一般的nevernd, 只要身在这座岛上,哪怕对面只有凡尔纳一个人,他们也毫无胜算。
“嗯……让我想想……”王尔德兴致勃勃地充当发言人,从庄园里逃出来又在二叶亭鸣的掩护下成功离开英国上岛后他就一直处于小学生秋游般的亢奋状态里,什么事情都跃跃欲试,之前还因为手贱去戳关押中的纪德靠得太近,被纪德抓住破绽给了两下,现在后脑勺还有个肿包。
王尔德俨然要长篇大论一番的架势,客人们打起精神准备从他的发言里尽可能捕捉到些能利用的消息,奈何王尔德还没来得及开头,欧·亨利便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他的全部发言内容。
“强制和平会谈。”
欧·亨利掏出纸笔,给客人们一人发了一份,看着每个人脸上青白交错甚至于扭曲了一瞬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了一些。
“诸位打了这么多年也没解决的事情,索性在这里一次性解决如何?”欧·亨利好像多么为他们着想一般,“大家不要这么不情愿嘛,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畅所欲言,这里说了什么都不会传出去,再安全不过的好地方了。”
发纸笔的时候他靠得离客人近了些,就被某些武力派出身的客人一把抓住了手腕,仿佛试图在劣势中占据些权威一般——欧·亨利得说这个决定实在莽撞得不像搞政治的老狐狸该有的水平,或许是他们敲晕他的时候下手太重了点,叫人头昏脑涨的还没判断清楚局势。
有胆子绑架几乎掌握全世界权柄的大人物们,又怎么会没胆子做些杀鸡儆猴的事情。
闷响与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欧·亨利活动着自己重获自由的手腕,脸上流露出几分冷酷到残忍的杀意,“不要搞错了,这不是请求。”
“听话点,嗯?”
他说着又笑起来,脸颊小小的酒窝让他看上去亲切又热情,像会对每一个客人友好摇尾巴的大型犬。
“不过血迹就要麻烦各位自行清理了,我们提供超棒的清洁剂和抹布使用。”
被飞溅的血液波及的几位客人只能点头,并且不由自主地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被开了瓢似的疼痛起来。
除了个别几位从军队起家的先生,绝大多数客人这辈子可能都没见过这么血腥刺激的现场,而开了半边瓢又缓慢恢复如初的场景毫无疑问提醒了他们,王尔德那句“没有人会死在这里”。
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承认自己眼馋过王尔德那能远离一切衰老伤病的画像,可没有任何人想在这种情况下拥有一张。
站在椅子后的青年也是他们熟悉的面孔——他们大多在情报部门提交上来的需要重点关注的危险对象里见到过这张脸, 微卷的棕发和天生的娃娃脸, 叫青年看上去像是个还在读书的年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