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难过就难过吧,得让他学会成长,不能事事依赖我,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无时不刻地保护他。
可真到了约法沙不再依赖他的时候,他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无声塌陷,留下一个巨大的、漏风的空洞。
太难受了,和他很多年前失去妻女时一样难受。
冷风从车窗缝隙灌进来,法伊格尔合上那道缝隙,左手离开方向盘,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车在笔直的道路上直行,一旁处理伤口的尤利西斯给绷带打结,手试探性地想去扶方向盘,他有点儿担心法伊格尔气上头要拉他同归于尽。
好在法伊格尔重新握住了方向盘。
“法伊格尔先生,我不太明白。”尤利西斯说,“您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制服陛下,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为什么……”
法伊格尔淡然道:“他很少会主动反抗,我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
尤利西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觉得膝盖骨它碎得挺委屈。
“所以要启动下一代皇帝吗?”他随后问道。
法伊格尔斜他一眼,方向盘向右打了半圈:“无论复制出多少皇帝,他们都不是萨迦利亚。”
“你们因他的血而生,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对你们也一样。”
尤利西斯垂下头:“我明白。”
“这次回去,就和议事阁那群老东西掰掰手腕好了。”法伊格尔的声音罕见的轻松,“正好不会波及到他,就算我失手,他应该也不会为我伤心。”
他的目光在后视镜上短暂停留,镜面中后方的景物飞速倒退。
希望那个文盲不要让我失望。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