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俊受宠若惊:“……给我吗?”
岳珂自己也拿了一个糖塑,蹲下身来对他笑说道:“我们都有。”
其实她才是有点怪异,一个成年女性,大大方方地拿着一支糖塑在路上吃,完全不顾虑他人怪异的眼神。
殷怜认识的人里面,不止一个天才有着像这样过于超龄的童心,当然这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特质就是了。
她索性也没有拒绝岳珂,拿了一支在那里吃。其实这糖的口感算是不错,但离提塔的水平差远了,只是糖塑本身实在精妙,殷怜也确实感兴趣。
她上辈子是不会站在街边吃这种孩子气的东西的,其实这辈子这么做的次数也不多,可也不反感——她很享受这份在力量保证之下从一般人身上松开的束缚,这是一种自由,也是一种权利。
很多时候,对于社会的顾忌本身就是一种不自由,一种权利的缺失。
苗小俊却感动得不行。
她们一直玩耍到了傍晚的时候。市集到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已经散了,只是越接近天黑,苗小俊显出越发明显的惊慌失措,明明该回去了,他却想方设法地拖延两人回客栈的脚步,一会儿试图带她们去酒楼,一会儿试图想要引她们去花街。
这其实已经有些进退失据了。
就连岳珂也看出了他情绪上的慌乱。
岳珂问道:“你是不是很不想我们回去?”
苗小俊愣了一愣,在黄昏黯淡的余光和路边逐渐点亮的灯笼照射下望向岳珂,眼神竟然有几分外露的脆弱。
这孩子先前可不是这样一副软弱而容易受伤的样子。
殷怜甚至不能说他是在装腔作势,因为她完全能理解对方的心态转变。
大人也好,孩子也好,在无人依靠或者被人依靠的时候往往格外坚强而有力量,但相反在有人依靠更甚至有人心疼的情况,眼泪就会变得格外不值钱。
岳珂当即就心软了,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苗小俊不想这一天结束,不想她们离开。但是这话他很清楚知道是不可能的。他想着要是张老爷和丁老爷缺小厮就好了……但是他其实并不知道富户人家的小厮需要做些什么,甚至不敢问。
人对越是重视的人或事,就会变得越发患得患失。
他只是问道:“丁老爷以后……还会来芒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