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皇上,窝回座位里,指尖摩挲着茶杯的边缘,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懒洋洋的道:“岳帮主,朕知道是你,摘了面具吧……”
这话出口,闻花先生身子一顿,可他手上功夫却没停,冷笑一声,专心应对玉人。
皇上又道:“你和大铭会现任帮主解钧,本来一明一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借由河神托梦一事,夹带私货进都城去,如今翻脸,是因为分赃不均,还是因为带了这种东西,解钧怕了?”说着,他将一个瓷瓶打开,瓶口倾倒,里面淡黄色的药粉散落,飘散在场上。
一股极淡的药香味顷刻弥散开来。
正是陈星宁自安和堂拿来的止痛良药。
闻花先生应对玉人之余,面露诧异,他想不明白皇上为何短短时间,就能知道这么深层的因果。见他这模样,白昼心里更有底了,继续道:“你又知不知道,让船只出事的,并非是人,而是鱼吗?”
皇上越扯越超越了闻花先生的认知,什么河底回流,把吃木头的鱼困在下川河流域啦;有人引导鱼儿暗中作梗,才断了你们的财路啦……
玉人一如既往的心无旁骛,又有官军帮衬,闻花先生以一敌众,越发难以招架。
其实在袭击皇上不成的那一刻,他心里就知道注定会被拿下,只是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终于被玉人一脚踢在心口,向后飞出去,紧接着,被数柄冰冷的钢刀架在脖子上。
时至此时,他嘴上还是江湖人那一套:“要杀便杀!”
皇上还没说话,玉人行事向来利落,抽过身旁侍卫的腰刀,一刀劈下,寒光划过,闻花先生的面具碎成两半,饶是他见识不凡,也被玉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
面具后面,是一张阴厉的老人面庞,许是他面具戴久了,常年不见光,在堂上的火光照应下,都看不出活人该有的脸色了。
一瞬间的惊惶后,他片刻就又恢复了一帮之主的气度,即便已成阶下囚,也做泰然之姿。
这时,陈星宁进来了,向白昼行礼道:“回禀陛下,大铭会帮主解钧已经制住,只是……副帮主彭奇,踪迹不见。”
白昼暗自惊叹,面上不动声色。
此次行动,他快刀斩乱麻,是白日里发现何方给他的药物不对,临时起意的。这么短的时间,彭奇为何又能逃脱?而且,这人背后的势力扑朔迷离,他明里加入大铭会,暗地里却毁坏下川河漕运船只,绝不是为了分一分漕运油水这么简单。
想到这,白昼站起身,道:“朕累了,漕运因由理清了,递个折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