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烦躁,是因为他想不通,彭奇的动机……他更想不通,李司正又为何把自己支到这里来。
让他烦上加烦的事情是,江都城中暗中监视他行踪的人,被陈星宁反向追查回去,却断了线索,既无上家,也无下家……
扑朔迷离的表象在白昼看来,若是指向彭奇,就都解释得通了——也许带走消息的,并非是人。
正这时,远宁王端着散淤的药进了屋,白昼心思一动,问道:“当日……朕记得你说‘凡事是有因果逻辑,但不一定都能串联在一起的。’此话何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没告诉朕?”
问完话,皇上把奏折往桌子上一扔,缩在椅子里看着王爷。
远宁王挠头,皇上心思缜密又敏感,那日给他宽心的一句话倒成了让他起疑的把柄了。
他确实有事没跟皇上言明,却与漕运无关:
推白昼落水的少年人,当日就被玉人捉住了,私下询问,他确实是受人指使的。
但看皇上这一脑门子官司的模样,还是不给他添堵了吧。
当务之急,须得想法子查证远宁王原主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更是须得把皇上曾经立下的传位遗诏毁了,才能暂时让他少些性命之忧……
远宁王端起药碗递到白昼面前,道:“当日只是想劝你松松心思。”
皇上先是豪迈的一口气干了碗里的药,而后小声嘟囔道:“说了跟没说一样。”
正这时候,布戈进门:“陛下,何方说,相见您,说是有彭奇的消息,但是……他要求单独见您,特别是……是……”说着,他看了远宁王一眼,“不能带叶青岚先生同去。”
第32章 火,是皇上让放的。
因为白昼给了何开来承诺,他若能全力配合,一举将漕运河的变故查清,就对何方从轻发落。
是以,何方这会子并没被下大狱,就押在驿馆的一间厢房里。
皇上进门,就看见何方慵懒的歪在榻上,衣衫松懈、头发散乱,颓靡极了,他见皇上来了,抬起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