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分明就是不把《大尧律》放在眼里,不把天子放在眼里,更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顺便,还没把他这个元老之臣放在眼里,拿他的面子擦地。

从前就听说远宁王御前得宠,近来接手了紫薇令的职责,把持朝政,早该敲打一番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他哪里知道,远宁王火烧诏书的初衷,是为了保皇上的性命。

魏梓勋陈述已毕,垂首躬身,请皇上定夺。

白昼坐在御书案后斜倚在龙椅上听老头子叨叨,眼神却忍不住向远宁王瞟去。见他就站在殿上,也看向自己,嘴角似有似无的一弯弧度,眉目神色说不出的柔和。

皇上中毒初愈,远宁王私下嘱咐过,近些日子不能惹皇上情绪激动,是以他烧了诏书这茬儿,没人敢跟皇上提。

今儿乍一听到,他心里翻了个个儿,诧异之余即便不知远宁王的初衷,却也更能确定,他不图皇位,至少时至此时,他还不图。

见魏梓勋说完了,白昼沉吟片刻,道:“依魏公看,朕该如何处置此事?”

魏梓勋行礼道:“此事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还请陛下圣裁。”

只见皇上也说不上是不屑还是冷笑,哼了个鼻音,从御书案后站起来了,背手踱步,溜溜达达道了远宁王近前,悠然道:“料想阁下身为尧国异姓郡王,根基不稳,锋芒毕露更易招君王揣忌,不若联手共济,壮我扶南根基,守望相助……”

轻飘飘的音调,一字一顿的说出这段文字。

殿上的众臣没有一个是傻子,猜也猜到,这是扶南有人向远宁王抛出橄榄枝,勾搭他里通外族,败坏白氏社稷。

远宁王听了也是暗自心惊,皇上御驾亲征的还朝路上,他收到扶南重臣的一封密信,却因为皇后突然到访,耽误了烧信的时机,想来也正是那时白昼到他帐子里看到的。

这可如何是好?

他竟一直隐而不发。

眼前的人并非白景,而是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