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即刻安慰似的在他腰侧拍了几下,一边推着他往屋里去,一边柔声假嗔道:“你身子好了?在这儿吹夜风……”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声音,白昼不用看,也知道是远宁王回来了,道:“你去哪了?”
王爷把一株草药放在桌子上,道:“这里有一种草药,就想着去找找看,运气不错。”
白昼歪头看他,又看看玉人,总觉得这俩人半夜跑出去找草药,有点奇怪,又没看出其他不妥,只得先作罢。
雨像是知心,几人一进屋,就下得大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大得像是鞭子往下抽,风也跟着肆虐,灌进屋里,吹灭了门前几盏烛火。
周围树木狂摇乱响,影子借着窗外的微光投在黑暗一片的屋里,颇有些阴森。
风雨飘摇间,一个撑伞的人影出现在门口。他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焦急道:“小景,你还好吗?”
正这时候,玉人点亮了灯烛,照出门口那人的面庞,正是李鸩。
他身上只披了一袭薄斗篷,里面穿得是寝衣,显然是匆忙赶来的。屋外疾风骤雨,打着雨伞也聊胜于无,斗篷湿了大半。
见白昼看他面露诧异,他像是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微微笑道:“从前那事之后,你便害怕下雨,如今,可好了吗?”
说着话,他把伞立在门边,抖散身上的湿寒气才往白昼身边走了两步,微一迟疑又没走得很近,道:“听说你身子不爽,怎么没休息?”
白昼先是看看远宁王,又看一眼李鸩,李鸩的行止不可谓不细心,可他还是觉得王爷亲切多了,轻咳几声,道:“烦劳王上挂心,”说着,站起身来,“年幼的事情,印象越发模糊了,也不知是福是祸。”脸上紧跟着晕出一层悲意,随即隐去,又挂上公式化的笑意。
李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他看了白昼半晌,见他擎着的笑容像是描绘在脸上的,微皱起眉头,道:“有叶先生的看顾,倒是让人放心不少。”说罢,转身撑起门边的伞,几步出了门,身形没入风雨中了。
屋里灯光暗淡,白昼觉得李鸩看自己的目光说不出的柔和心疼,透着没落。
回想小说里,二人的纠葛尚未细写,只有占环王前往大尧时,白景说过:“年幼的事情,朕后悔了。”
原主待他的态度很怪,忽冷忽热,总是喝得酩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