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新药里极小剂量的加了彭奇给的寒花淬,药毒同源,量小是药,量大则是毒了。
白昼想了想,挑眉道:“倒是朕思虑不周了,若是当真身子能大好,也确实不能即刻便弄得人尽皆知,”说着,他把小可儿叫进来,吩咐道,“回去拟一道旨意来,解了王爷的禁足吧。”
有些事,不用说得明白,只需去做便好。
在外人眼里,皇上走了月余,一回都城,不过半天就亲自来看王爷,又即刻下旨解了他的禁足,只怕一夜之间,刚刚消停的流言,又得忽如一夜春风来。
王爷皱眉道:“阿景,当真半点不在意名节吗?”
白昼挑起柔如桃花瓣的眸子,微笑着看王爷,道:“朕,本来不就是个昏君吗。”
王爷和他对视片刻,转而看向门外又已经如注的大雨道:“也罢,今夜宿在这里吧,毕竟是新药,我得看着你。”
大雨一直到晚膳后都没有停,白昼用过饭,早早泡了澡,一路舟车劳顿,洗去一身疲倦和尘埃,就连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王府的小厮,引着皇上到王爷的居处,名叫“竹隐居”,室如其名,王府里大片的绿竹中,一处瓦屋,自门窗到所用器具都是竹制的。
屋里焚的香,前调散出一股菖蒲的清苦香味,闻得久了,发觉熏香驱散了大雨的湿闷气,融合着被雨水洗涤过的空气,吸入肺里,让气息格外畅顺。
雨打竹叶,歌奏着自然最质朴的乐章,远宁王不知去忙什么了,白昼独自坐在窗边怔怔的看雨,入眼清透一片,忽而觉得讽刺。
刚进书里来时,设想远宁王是他最大的劫数,而如今回想,屈指可数的几次心情舒松,也都是和王爷共度的二人时光。
如今对远宁王的戒备消磨殆尽,自从占环回来,更似有似无的想着,若王爷当真是李鸠,那么白景最终死在他手上,也是因果轮回。
他暗自气闷,那小说的作者洋洋洒洒三十余万字写下来,这些恩怨纠葛依旧尚未交代清楚,只怕每天是用脚后跟编剧情,用脸滚键盘写的小说。
甩甩头,懒得再想,晃眼看见王爷的书桌上也架有一柄紫竹箫,拿起来看,与宫里自己吹惯的那一支极像,调位都是相同的,依栏听雨,来了风雅兴致。
坐在窗前,轻缓的吹了一曲。这是支以雨为题的曲子,极应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