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头,就有人附议。
白昼眼见殿上的臣子瞬间又跪下了一半,突然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接着,他起身从御阶上下来,走到高靖身侧,笑道:“天家颜面?你们顾及的天家颜面是什么?”
是维护死人的尊严,对活人严刑逼供?
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把罪名都推给一个不相干的小太监,以此来给天下一个所谓的交代?
这两个问题,皇上没问,但他目光掠过一众臣子,就像甩给每人一记耳光。
可认知存在差异,一众臣子却不一定明白白昼的意思。
白昼目光转回高靖脸上,问道:“依着高爱卿,此事该当如何?”说着,他和高靖错身而过,轻飘飘的道,“每年清明,高爱卿心里有无惦记旧主,哪怕片刻吗?”
当年夺嫡内乱,你欠夏嘉的债还没换呢……
朕没找上你,你却先跳出来了?
高靖当时是夏嘉将军的副将,旧主当年因此案被抄家,他却能扶摇直上丝毫不受牵连,其中的缘由不可能光明正大。
他这当口跳出来把矛头往远宁王身上引,是何居心白昼再清楚不过了。
高靖的儿子高离与乐兮堂来往频繁,如今乐兮堂和文家出了事儿,高靖只不过是想借王爷这件突发事件,把皇上的注意力引开,让他无暇去细查高离。
但白昼的心眼儿比旁人多生了不知几个窍,怎么可能轻易被牵着鼻子走——拿人痛处的伎俩,算得上炉火纯青。
旧账一翻,高靖吓得跪在地上,叩头道:“是微臣愚钝,全凭陛下做主。”
白昼转向陶迪,刚要下旨,文亦斌突然出列道:“微臣斗胆,陛下宁可扰瑞王安宁,也不愿先让刑部查问远宁王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到底是为何?千禄若是无罪,怎样查问都无罪,陛下千万般的阻拦,是因为他是远宁王的近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