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皇上起身,向布戈吩咐:“陪朕去南墨西堤走走。”
皇上骨子里是个风雅的人,可惜生在帝王家,容不得他日日诗酒年华。
近一年发生的事情,越发让布戈认定,皇上从前的荒唐都是做给他想要对付的人看的,比如顾桓、比如文家。
这样一想,便也心疼起他来,近些日子,他不装了,是因为路快要走到头了吗?
布戈心中动容,想都顺着他,但转念还是劝道:“王爷说,您上次呛烟伤肺,需要静养……想看景色,待到春暖花开……”
其实白昼身子的病状,是王爷用药造出的假象,主要为了给白袁看的。
白昼抬眼,眸子正对上布戈,见他这副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不曾想被他这眼神勾起心里一阵伤怀,像是想起曾在现实里那段活不好又死不了的陈年旧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或许没有来年了呢。”
布戈不知内情,更确信皇上的身体已经风烛残年,听了心里扎得痛,眼眶竟然红了,道:“陛下您万岁,怎么能这么说呢……”
白昼在他后脑上轻扇一巴掌,笑道:“行了,朕还能喘气呢。”
南墨西堤自从千禄出事,就变得很荒凉,即便重新修整过,也只是做了造景,从前的那些动物,一只都没有了。
这地方一旦破了格局,灵秀气就散了,很难再聚起来。
加之南墨西堤不远处便是宁德殿,这两处地界儿,被宫里的人们传得邪乎,光出邪□□儿。
白天都极少有人经过了。
白昼乐得清净,信步闲逛,他眯起眼睛,直面骄阳,让阳光洒在脸上,柔和了他的气场,像是一只晒太阳的温驯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