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他身处之地,是在船上。

是一艘并不太大的船。

这片静水湖,王爷曾带他来过,不甚宽阔。

船停在湖中央,落了锚,随着微波飘飘荡荡。

“尊驾是谁?”

白昼嗓子已经沙哑了,一说话就觉得有砂纸在喉咙里摩,自喉咙深处又泛出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他轻咳一声,呛咽下口水,压制住嘴里的干涸感。

那人面具后的丑脸笑了笑,撤回手,抚上自己暴露在面具外面粗粝如墙皮一般的小片面皮,道:“白兄,经年不见,就把在下忘记了……”说着,他干笑了几声,眼里透出不知几分真假的忧伤,“是了,我的脸毁了,你不认得我了。”

这人语气语调都熟悉,称他为“白兄”的,自从穿进书里来只有一人……

是陆水城郡守何开来的儿子,何方。

当日陆水城变故了结,因为白昼与何开来的交易,最终他对何方从轻处罚,罚他在码头每日做一个时辰船工,连续三载,便罢了。

这种处罚,若是何开来再暗地疏通一二,当真是和没罚一样。

白昼一直以为自己睁一眼闭一眼之后,何方又如从前一般,做他的纨绔。

可眼前,潇洒不羁,风流无双的公子,怎么变得这般不人不鬼的怪样子?

“你……”

白昼话没说完,就被何方打断了,他道:“看来白兄想起在下了,你对我网开一面,罚得极轻,让大铭会的几个妄人,认定是我出卖他们,趁我在码头做工时,对我痛下杀手,他们用烙铁烙我的脸,你知道吗……我一辈子都记得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当时若非白先生手下人搭救,你我只怕也没有今日相见的缘分了。”

白昼猜,白先生的手下人大概是指彭奇,他当时救何方,自然是觉得这人日后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