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前,白昼当着群臣的面,把夏司星传召来,姑娘坐在木轮椅上,听皇上为夏嘉正了名——内乱旧事,夏将军蒙冤被害,先皇冤罚夏家,是错事。夏家遗孤忍辱御前告状,牵扯出白袁颠覆大尧社稷的狼子野心,虽然一度迷途不知归处,却终归救驾,功过相抵。
暂时不赏不罚,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夏司星听到“是错事”三个字时,已经泪流满面。
正名事罢,剩下的便是除夕宫宴的场面应承事。
白昼也素来会应承这些,他的心情被灯红酒绿浸润,应承应承,就变成了宣泄。
群臣起初觉得乱事初平,扶南和占环也都发国书来贺岁,这个年喜庆。
而酒过三巡,就觉出微妙来了。
无论是谁向皇上敬酒,他都照章全收,没人敬了还要自斟自饮,端起杯子来笑呵呵的说几句吉祥话。
皇上的眼睛长得像花瓣一样,酒气逐渐给花瓣描晕上一层浅淡的粉,衬得他眼睛里晶亮湿润,可细看,才发现底子里是一股悲意。
好像一片落花逐流水,春意飘摇不知归处。
终于,一个个儿人精就心知肚明了:
无论朝露殿里躺着的那位和白袁是何关系,都不重要,二人在前朝发落了楚言川和岑齐,更是一唱一和,早就真心相付了。
群臣便也开始心疼起皇上来。
即便众人不知道他用王爷特制的药作践过自己身体,也大约听说了他身上还带着内伤,一个个好言相劝,让皇上早日回后宫安寝。
归其,皇上在这年的除夕夜宴上,是被众人“哄”回寝殿的。
朝露殿里,王爷依旧睡在床榻上。
他已经被伺候着修面梳洗过,换上一件崭新的水蓝色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