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显然不同,卞宁在人群中太扎眼了,高而挺拔,肤白貌美。他这样一个人,中午是不是离校,保安怎么可能不清楚?
卞宁转眸,嘴唇微动,示意许其悦先走。他则淡定地横穿流动的人群,走向保安,举止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矜持,似是自上而下施舍的礼貌。
几秒钟,一两句话的时间,卞宁离开保安,走出校门。
“你对他说了什么,这么轻松就出来了?”速度快到许其悦没来得及为他担忧。
“我说我不舒服。”
许其悦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啊?他不问你要病假条吗?”
“忘带了。”卞宁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太烂,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笑。
一般人找这么烂的理由出校,早就被保安赶回去了,他对卞宁却笑脸相送。估计是卞宁的学霸光环太盛,抹除了无关紧要的阴影。
他们好不容易等到一张空桌子,服务员拿抹布将桌面擦过一遍,卞宁抽出纸巾又擦一遍。许其悦对着菜单纠结半天,他来这家店总喝蟹膏粥,现在纠结要不要换个口味。
“不点两人份的砂锅了,点一人份吧,我要蟹膏的。”
他又喝蟹膏粥,卞宁陪他喝这个的次数已经数不清。
卞宁看过菜单,点了份菠萝虾仁炒饭,还嘱咐服务员,给许其悦的粥里加一份青菜。
“张文欣要跟我出来,我拒绝了,他说我重色轻友。”许其悦伸出脚,从桌子底下轻踢一下卞宁的脚,他胳膊撑在桌上,双手托腮,假装郁闷地扁着嘴。
卞宁微笑着摇头,问:“我算什么?重色轻弟?”
午餐时间,卞宁从来都与弟弟形影不离,许其悦追上卞宁后,占据了卞泊在他身边的位置。
服务员端来蟹膏粥,许其悦不吃香菜,用勺子将漂在粥表面的香菜舀出来。卞宁递给他一双筷子,筷子挑香菜更灵活精准。
“你帮我挑。”许其悦恃宠而骄。
“你觉得我隔着桌子挑比你自己挑更快吗?”
蟹膏粥不加香菜不是正宗的味道,许其悦喜欢趁热赶紧将香菜挑出来,否则粥凉了,腥味就会变浓。
许其悦把载着砂锅的隔热托盘推给卞宁,手快速藏到桌子底下,满眼希冀地等着卞宁为他服务。
筷子转过四分之一圈,由横平转为斜直,卞宁握筷子的手势相当标准,修长的五指自然弯曲,无名指轻轻往上托。细碎的香菜叶和茎被他挑出来,整齐地像士兵列队一样摆在餐巾纸上,他专注地垂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遮盖下眼睑。
从家到医院,一路颠簸,调味的香菜与蟹膏粥充分混合。筷子在碗里翻找,餐巾纸平整铺开,烫熟的软烂香菜躺在纸上,整整齐齐。
吴宁递给许其悦碗,许其悦张嘴。
“那个……,卞宁!卞同学,来来来,你中午出校干嘛呀?”学校保安认出卞宁,笑容和善,朝卞宁摆摆手,让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