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伞骨滑落的雨水滴在吴宁肩头,他的西装外套有一种淡淡的银色金属质感的偏光,雨水艰难缓慢地渗透进去,肩头的区域颜色加深。
吴宁来到门廊下,对许其悦说:“先上楼换衣服。”
许其悦身上的高定西装皱皱巴巴,雨水淋湿,车内暖风和体温将其蒸得半干。
“换你的衣服吗?”话题暧昧。
吴宁乜着眼看他,刚要说话。
──“这是吴宁回来了!”女人的声音。
门廊处的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冯月华笑吟吟地走来门口,见到许其悦的那一刻,脸色瞬间沉下来。
“吴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许其悦好歹是你弟弟的前未婚夫,你与他纠缠不清,让外界怎么看我们吴家?你是在丢我们吴家的脸。”
吴宁懒得跟她争辩,“许其悦,愣着干嘛?我不是让你上楼换衣服?”
冯月华母子回国是今天的事,吴宁不知道,他知道就不会带许其悦来丘鹿原。
“我是你的长辈,你太目中无人了,许其悦不能进我们吴家的门!”
“许其悦你愣着干嘛!上楼!”吴宁厉色道。
许其悦讷讷地点了点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没见冯月华还好,一见她,许其悦就回想起她和吴渝在这里对他做过的事。换作旁人,许其悦定要将其告上法庭,偏偏她是吴宁的继母,吴家的女主人,许其悦想嫁给吴宁,不能跟吴家撕破脸皮。
佣人一个个低着头,冯月华亲自挡在许其悦面前,仍是明艳的口红,“你怎么还有脸来吴家?”
獠牙已露,狠狠咬过许其悦一口,从许其悦身上无利可图,她不再对许其悦装出和蔼可亲的模样。
“你怎么还有脸来指责我?!”许其悦学她说话,“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把你的尾巴夹好了别乱摆,要不是看在吴宁的份上,我早把你送进监狱了。”
下药那事没有立案,不易追究,冯月华仿佛受了极大的污蔑,“是,我找人淘的那个偏方没放对地方是我的错,连累我们家十几年的老佣人张妈被辞退。我和吴渝被赶到国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了这么多天,还不够吗?我还做错了什么?”
“你!”
冯月华不给许其悦说话的机会,“反观你,明明对吴宁旧情复燃,却还钓着我家吴渝。吴渝当时是你未婚夫,最有资格对你进行发情期救助的人,你却借着发情的机会勾引吴宁,我家吴渝在酒吧买醉,还被你反咬一口,关进派出所。”
这一番话逻辑自洽,义正严辞,听得许其悦脑中嗡嗡作响,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强有力的说辞来反驳她。
旁观的吴宁忍不住低笑,缓缓开口:“我和许其悦谈过五年恋爱,他为我单身十年,既然我回来了,他当然不再需要一个替代品。oga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有权拒绝发情期救助,是宪法里写的吧?他既然已经明确对吴渝说过‘不’,吴渝再往前一步,是违法吧?”
恋爱五年,等待十年。重逢以来,这是吴宁口中说出来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许其悦有点开心,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