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上层人士提供特殊服务,勾结黑恶势力强制拆迁,主管贪污工程款,银行非法放贷……桩桩件件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在树林里走了很久,筋疲力竭之际终于瞧见路灯光亮。徐频洲本想直接去警局报案,他自己死里逃生,本身就是海跃集团违法犯罪的证人。可他又怕海跃手眼通天,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这个蝼蚁抹杀掉。
应该先找张东篱。
几个月以来,他伪装身份调查海跃,掌握的有用信息都复制了一份交给张东篱。如今,他遭到袭击,家里必然已经被海跃的人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留不下。先找张东篱,拿着证据一鼓作气将私底下的事都爆出来,他不信上面不会注意到海跃。
徐频洲身上没钱,手机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货车,借司机的手机给张东篱打了个电话,蹲在路边等人来接。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一辆白色跑车从他身旁驶过,片刻,又倒了回来。
车窗降下,开车的张东篱说:“上车,需要去医院吗?”
“不去医院,先去警局。”徐频洲掸掸身上的土,钻进车里,注意到张东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手背皮下大片青紫瘀血。“你手上为什么青了一块?”
“开车撞护栏上了。”张东篱敷衍道,打方向盘转弯,“我这是小事,你可是大事……对不住你,我不该让你调查海跃,害得你差点被人埋尸荒野……”
“我这不没死嘛,我没死,他们就死定了,我非得搞个大新闻出来。”
“谁派人对你动手,有怀疑对象吗?”
“吴宁。”
轮胎摩擦地面,刹车声戛然而止。
“不是他。”张东篱神色复杂。
徐频洲说:“你如何确定不是他?两天前他刚威胁过我,他是海跃集团的太子,利益直接相关方,幕后大boss不是他,就是他老爸,反正跟他脱不了干系。我手上有他威胁我交出证据的录音,警察首先要查的就是他。”
“他不是海跃那一边的。”
“什么意思?”
张东篱习惯性地伸手摸烟,叼了一根烟在嘴上,点火。
“你这烟瘾越来越大了,从前没见你随身带着烟。”
“心烦。”张东篱缓缓吐出烟气,“我说他不站在海跃那边……是因为他……他不叫吴宁……”
“狸猫换太子?这么draa?不是,我去,张东篱你掉眼泪干嘛!我还没死呢!被埋的人是我,该哭的人是我,我还没哭呢!”
隐藏在夜幕中的眼泪反射微弱的路灯光芒,如同点缀在脸颊上的碎钻。车窗打开,张东篱手肘撑着窗框,手撑额头,沉默地抽着烟。烟灰掉在他衣服上,他也无知无觉。
“我头一天认识你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张东篱抽完一根烟,发动跑车,“他和你目标一致。”
“不可能,如果他和我目标一致,他为什么阻碍我,逼我交出证据?”
为上层人士提供特殊服务,勾结黑恶势力强制拆迁,主管贪污工程款,银行非法放贷……桩桩件件都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