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京都，顾嵘整个人都变了。

小猴子打量着四舅舅，这个在京都城里会陪着她笑陪着她闹的男人，如今整日不苟言笑，抱着个酒壶，怎么也喝不醉。

一天天斜靠在马背上，看似醉醺醺的，其实眼神里的清明将他的醉意泄露得彻底。

“阿娘，四舅舅一直都喝酒那么厉害的么？”

小猴子坐在马车里，处着下颚看着外面的四舅舅询问。

“没有呢，你四舅舅曾经也算是三杯倒的人，喝不了酒！”

顾浅看着顾嵘，眼里的心疼溢于言表。

“那如今怎地这般厉害？酒量还可以练的么？”

听着闺女儿童言童语，顾浅却是半点儿也开心不了。

“你四舅舅啊！他想喝醉，喝醉能让他忘却很多事情……”

顾浅明白，顾嵘想喝醉，想喝得醉生梦死，忘记所有的痛苦和烦恼。

忘记许兼并已然去世的事实。

岂不知，举杯消愁愁更愁！

酒精只能麻痹自己，却掩饰不了那些伤痛。

“四舅舅不开心，他很悲伤！阿娘，为什么？”

小猴子察觉到顾嵘的情绪，整个人也跟着蹙着眉头询问。

“因为他想你四舅母了！”

顾浅不知道自己这样称呼许兼并会不会冒犯，但是她觉得，或许这二人都喜欢这个称呼。

“那四舅母去哪了？咱们把她找来陪四舅舅不就行了么？”

“四舅母啊！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了！”

小猴子低眉，她明白，就像大外祖父一样，与世长辞。

就是死了！

人间的寿命太短，还会遇到各种意外。

顾嵘是听到那母女俩的对话的。

顾浅没看到，听到她跟小猴子说四舅母的那一刻，顾嵘整个人眼眸都亮了！

难得的嘴脸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