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形欣长,凯旋归来的铠甲还未卸下,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酒气,明显是吃醉了,却步履沉稳,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走去。
屋里没有点灯,云渺只能看到高大的身影往这边过来,还有一双极其冷厉的黑色眼眸,张扬着汹涌的怒意,他忽然就感到十分害怕,缩着身子往后退,直到背脊挨上冰冷的墙壁。
他和重央已经许久没有讲话了,从浮止出现之后,仿佛有一个跨越不了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少年嘴唇蠕动,斟酌着语言,思考间,那人已走到眼前,阴影笼罩着自己,一只微凉的手带着浓烈的酒气,擒住尖细的下颌,迫使少年抬起头来。
“我就想看看,”重央的手在他脸上游弋,举止轻.佻,话语轻.浮,“究竟是哪里好看到太子就非揪着你不放了?”
他手上用了些劲,很快云渺脸上被碰过的地方都浮出了红痕,他不知道重央为何生气,只忍着脸上的疼痛,乖巧说道,“我不,好看,的。”
天生痴傻的小狐狸对自己祸国殃民的美貌根本就没有自信,甚至觉得狐狸两姐弟都比自己好看,所以才说出这番话。
却不知他这番谦虚过头的话,惹得重央更不高兴,他立刻张嘴咬住了少年轻薄的耳.垂,狠狠啃.咬,“你平日里就是用这副无辜单纯的模样勾.人的吧?”
这一下便让云渺眼泪都掉下来了,他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却被擒.住瘦弱的手腕,男人仅用一只手就能桎.梏住他所有的反抗,牙齿尖厉地啃.咬着耳垂,随后到细腻的脸颊,再到纤长的脖.颈,留下一长串血淋淋的咬.痕。
“没有,勾人,我,没有。”少年哭得泪眼朦胧,却睁着圆圆的杏眼控诉一般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勾人是不好的话,是骂人的话,重央在骂他。
听到这句话,重央才将头从少年白皙的脖颈处抬起,他嘴角绽放着诡.魅的血花,如同淬着剧毒。
少年哭得双眼通红,耳朵上,脸上,脖颈上都是自己留下的斑驳血.痕,嘴唇上的唇珠因为哭泣而微微颤.动,浑身都落满了自己留下的酒气,以及牙齿留下的血/腥/气,这般模样令他的心脏涌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狂乱地跳动起来,恨不得低头就擒.住那被泪水浸润的唇瓣。
这种渴.望让重央几.欲.疯.狂,他眼中燃起汹涌的怒意,忍不住就用尖锐的言语去刺伤对方,“我最痛恨就是你这副故作单纯无知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先前还问我喜不喜欢你,我就想问问,你一个傻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一个智力不及孩童的傻子,明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却成日里眼瞳发亮地望着自己,让自己的行为都不受控制地,想要亲.吻他,想要触.碰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拥.有他。
真是可恶又可恨的一个傻子。
“恶心。”少年痴痴地重复男人说的这两个字,他没有再解释,只抿紧了唇,不说话了。也没什么想说了的,蝴蝶都死了。
他小心翼翼地捂着胸口,如同护住自己懵懂又千疮百孔的一颗心脏。
“怎么不哭了?”男人见他缄默不语,又忍不住来撩拨,伸手恶劣地攥.住他细软的乌发,暗暗使力,还诬蔑道,“不是很喜欢装可怜吗?装不下去了?嗯?”
少年头发上吃疼,也不言语,只想伸手去拽回自己的头发。但重央不许,狠狠攥.着柔顺的发丝,将人拖到眼前,炽热的目光一寸一寸落在那张世间难寻的昳.丽脸蛋上,雪肤红唇,鼻尖的勾人小痣,轻轻煽动的羽睫,让他心里一阵烦躁,狠狠咬在那鼻尖上。
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啃,男人几乎是将自己的怒火宣.泄在了那颗小痣上。
那小巧挺直的鼻梁上立刻留下了牙齿的刻痕,深深浅浅地冒着血珠,做了这般的恶事后,男人此时的心绪才平静下来,松开了手中的乌发,将少年整个人擒.在怀里。
重央每次想要抱着云渺睡觉,都会让其变回原身,极少像现在这般,从身后将少年抱住,下颌抵着消瘦的肩膀,轻轻磨.挲。
云渺脸上脖.子上都是残留的牙.印,错落在精致的脸上,看起来狰.狞可.怖。他浑身僵直,没有像往常那样受宠若惊地用头回.蹭重央,而是静静地垂泪,嘴巴微微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身后的男人兴许是累极了,沉沉睡去,就是圈着他腰.肢的手臂还未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