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躺着的分明是他少年时期的娇憨模样,唇色殷红如花瓣,鼻尖圆润,睫毛纤长,虽是尸身,却没有任何破败的迹象,可见重央将他呵护得很好。
若不是司命仙君跟自己说这些,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重央发生过的那些事,他从来都将所有的情绪都掩埋在心底,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透露半分。
“如何了?”司命仙君见云渺魂不守舍地走出来,便问道。
“他如今在哪?”云渺眉头紧锁,既然他知道了这些事,便不会装作不知,若能好好沟通,那便给彼此一个机会。
“擒苍死后,他的儿子成了新的黑海之神,一直叫嚣着要报仇,重央这次就是去黑海那边镇压,他上次被你伤得极重,却不肯治疗,如今我担心他不是对方的敌手,希望云渺仙君能帮忙看护一二。”司命仙君说的时候面上都是愁容。
“嗯,我知道了。”云渺点点头,其实不用司命仙君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重央出事,脚上加快了脚步,赶到了黑海。
黑海依旧是浊浪滔天,乌云蔽日,有种昏天暗地的混沌之感,云渺到的时候,战事已经将近结束,他眯起眼眸,看到空中两条盘旋的巨龙同时陨落,心念一痛,急忙化出了原身,将那摔落的白龙接住。
那白龙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爪子上有血誓和雷刑的痕迹,鳞片被剥落了大半,身上的伤口汩汩流着血,云渺莫名感到一阵心慌,轻轻拍着白龙的脸,“重央,醒醒,快醒醒。”
但是白龙却没有如他所愿醒过来,而是气息越来越微弱。
云渺吃力地将他背起,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重央,说道,“重央,别怕,我带你回天庭,你一定会没事的。”
重央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医仙给他做了必要的救治,便冲着云渺摇头道,“帝君身上的新伤旧伤太多,老夫已经给他做了治疗,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看帝君自己的意志了,若是能醒来便万事大吉,若不行,便回天乏术了。”
医仙下去之后,云渺才打来干净的水,将重央身上的血渍都擦拭了一遍,而后便握着他的手,呆在床边,跟他说话。
“若不是司命仙君告诉我,我竟不知你为我也做了不少傻事,”想到在留影石上看到的场景,云渺有些哑然失笑,笑着笑着眼泪便哗啦啦落下,打湿了他们交握的双手。
“你一定要醒过来哦,不然我就要生气了,生气了就跟之前那样再也不理你了。”他狠狠地戳了戳重央脸上的伤口,对方没有丝毫反应,倒是自己先心疼上了,俯下身,亲了亲那处的伤口,喃喃道,“不痛不痛哦。”
重央醒来是在昏迷后第十日的清晨,晨光暖洋洋地打在他脸上,他感到浑身都痛,却还在忍受的范围内,他在沉睡的时候,总是梦见小狐狸乖顺地在自己耳边说话,都有些舍不得醒来,便嘲讽一笑,小狐狸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哪里会跟自己多说一句,真是痴心妄想。
他眼眸一转,便知道这是朝晖阁,擒苍之子已经被自己杀死,之后黑海便不会再有动乱,自己也能安心下去陪着小狐狸了。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抓住,有细软的乌发覆在自己的手臂上,那种馥郁的蔷薇香气在此时闯入鼻子里。
“渺渺?”他的声音带着暗哑,以及几分难以置信,冷沉的眼眸恢复了温度,修长的手指将那细软的发丝拨到那人耳后,露出一张绝美的侧颜。
“你醒啦!”云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对上那双凤眸便笑开了,“我去叫医仙过来给你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谁知道他刚离开,便被身后那人温热的胸膛贴上来,铁臂死死箍住自己的腰肢,有闷闷的声音传来,“渺渺,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不会走,不会丢下你,我去给你叫医仙过来看看。”云渺轻轻拍着他精壮的手臂,轻声细语地示意他松手。
“渺渺,你这是原谅我了吗?”重央没有松手,倒是带着几分惶恐,问了出口。以云渺的性格,若是没原谅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还这般温柔地跟自己说话。他觉得这一切美好得就如同一个梦,害怕云渺一离开便被击碎。
“等我叫了医仙过来,他诊断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云渺还是将他的手掰开了,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脸沮丧的帝君独自伤怀。
医仙给重央号完脉,才点点头道,“帝君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安心休养,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他一说完,便带着药箱下去了,一室静谧,只剩下云渺和重央两两相望。
云渺斟酌着言辞,绞着手指,缓缓开口,“之前的事情司命仙君都告诉我了。”
“哪些事?”重央问道。
“便是我在凡间死去之后的事,他将留影石给我看了,我便都知道了。曾经,我很恨你,其实更多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爱而不得,求而不得,才落得那么凄惨的境地。”
“可是从留影石里,我知道了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曾记恨你在我死前说的那句话,愤愤不平了许多年,甚至都成了我的心结。其实我也有错在先,若我没有骗你我还有许多条尾巴,你应该不会说那样的话。”
说来也是很奇怪,曾经让他痛极的事情,如今他也能云淡风轻地说出来了,“所以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有个结果了。”
“什么结果?”重央有些害怕,急急要从床上起身,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委屈道,“你又要放弃我了是吗?不要走,渺渺,我会对你好,别走。”
“别乱动!”云渺有些生气了,急忙将他扶上了床,怒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结果有好的,也有坏的,为什么你总是往不好的方面想呢?”
他刚说完,腰上便缠上了一对手臂,将他的腰箍得很紧,男人的声音有些干哑,还有些可怜,“因为我习惯了坏的结果了,从你出现之后,便对我恨之入骨,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真的怕了,渺渺,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便说出来,不要再一声不吭的走了,好吗?”
“你不也一样?”云渺冷哼一声,回了个身,便勾起男生冒了胡渣的下颌,狠狠道,“若是你再跟之前那样欺负我,我是一定要走的,若是你对我好好的,好好说话,我就不走了,你能做到吗?”
“能,我可以。”重央怔怔地望着眼前光华璀璨的青年,他杏眸微挑,满眼灵动狡黠,眼眸深深,就如同早就编织好的情网就等着自己往下跳。
“那你以后不准像之前那样咬我,撸我的尾巴,也不准凶我,也不准!”云渺似是有些难堪,眼眶微红,“也不准说我是婊.子!”
重央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懊悔的情绪,才说道,“之前你形同稚童,却是个妖物,我问过法师一些狐妖的习性,便有了自己的揣测,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日后要如何惩罚我,都可以,只是不要离开。”
云渺在留影石里边已经窥见了一斑,狐妖的确是需要吸.食男人的精.气,才能维系表面的美貌,而自己身为仅存的九尾狐族,并不再此之列,寻常法师并不知晓九尾狐族的存在,因此有了误导。而就算重央知道了这些,也想着和自己在一起,这是对于孤高洁癖的重央来说,下的极大的决心。
“所以当时你真的就觉得我是个婊/子,也想着和我在一起吗?”云渺明知这个问题让两人都为难,却还是问了出来,毕竟只有摊开来说,才能将问题解决。
重央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脸上却占有欲十足,就连环住云渺腰的手也在收紧,“只要日后是我一个人的,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意。”
云渺叹息道,“你这个傻子,你总说我是个傻子,你才是个傻子呢。”明明喜洁孤高,却为了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对了!”云渺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嗯?”重央应了一声,便将幽深的凤眸扫过来。
“以后不准说我是傻子,我最讨厌!”云渺气得脸颊鼓鼓。
“我家渺渺这么聪明,哪里会傻呢?傻的是一个叫做重央的家伙才对。”重央的手细细磨挲着云渺纤细的腰肢,眸光灿烂,说出来的话带着揶揄的意味。
“也不准你喜欢那些妖艳贱.货,不准跟这种人说话。”云渺想起一出是一出。
“妖艳贱.货?”重央剑眉一挑,表示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就是那个浮止,还有那个摇星,我都不喜欢,你如果让他们亲近你,我就给你戴绿帽子。”
云渺心里发酸,忍不住出声要挟,却被冰凉的手指擒住下颌,有薄凉的唇咬了上来,便对上了男人凌厉的凤眸,里边明晃晃的都是占有.欲,哑声道,“不会去看那些妖艳贱.货,你也不准给我戴绿帽。”
“哼哼,看你表现吧。”云渺骄傲地不行,小脸朝天,万分得意,“表现得好了,奖励你一朵...”小红花还没说完,便被男人压进了床.榻之中,有细密的吻落了下来。
“渺渺,我爱你。”男人额上布满薄汗,目光灼灼,眼底都是呼啸着的汹涌爱意,随着一个一个吻落在青年的唇上。
“我也爱你。”云渺笑得甜,伸出藕段般白皙的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爱意满了,能从眼眶的笑意里飞出来。他胸腔的蝴蝶在缓缓飞舞,以后,它们不会再沉寂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后边可能会更新点番外,其实写的时候感觉还是挺煎熬的,主要是众口难调,所以对我的影响也挺大,不过,完结了就是胜利,感谢大家的陪伴,我们下本书见吧。下边是我的预收哦-太子妃他重生了,求收藏哦>3<
姜朝上至七旬老人,下至三岁孩童,都知道丞相之子凤九月有断袖之癖,且痴心妄想那芝兰玉树,高洁如霜的太子殿下萧言。
凤九月容貌昳丽,姿容无双,却有个废物脑袋,只知情爱,纨绔做派,终日里围着萧言转,对他的事比自己的命还要上心。
萧言从未给过半分回应,只在和丞相争权最关键时,屈尊降贵地在夜里和他把酒谈心,一夜春宵。
凤九月以为自己盼了多年,终于得偿所愿,将炽热的真心和父亲的机密尽数托付。却不想,第二日等来的不是萧言的聘礼,而是父亲被定罪抄斩的圣旨。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温柔的耳鬓厮磨不过是请君入瓮。
凤九月在父亲被斩首那日自缢了,面白如纸地挂在房梁上,他以为自己终于解脱,却不想老天知他委屈,竟让他重活一世。
萧言自幼便被幽禁在冷宫之中,尝尽人间冷暖,为了权势富贵,他牺牲了太多,却从未悔恨过。
“这些不过是我宏图霸业上的一点小挫折,不算什么,等我登上了帝位,一切都唾手可得。”
“包括凤九月。”
可那日,他推开那扇门,见到那个瑰丽美艳的青年高挂于悬梁之上,才终于尝到了蚀骨锥心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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