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妈,就算现在卖,这房子也卖不了多少钱的,找您买房的那个人根本就是跟大伯、二伯串通好了的。”许鹤栖咬咬牙还是把真相告诉了母亲,“他们为了将房子压价,所以才找了这时候上门要债的,你急着还钱,自然就他们说什么是什么了。”
“你想想大伯、二伯说的那个价根本就是胡诌出来的,那么低傻子也知道不可能,他们就是想让您觉得房子给他们还不如卖了来得合算,等房子被卖掉,他们转手加价就可以赚一笔,说是逼不得已,其实里面全是因为利益。”
“你……你怎么知道的?”许妈妈停下织毛衣的手有些失神,她丈夫的哥哥们竟是这样的人。
“上次他们来闹过之后,我觉得不对劲就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大伯和二伯跟要买房子的那个人早就认识,您想想他们要钱要得那么急,但是过后却没怎么来催,我估计他们也不敢真的跟咱们撕破脸皮。”
毕竟欺负兄弟死后留下的孤儿寡母这种事情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他们再怎么样还是要顾念着自己的脸皮的。
“可就算现在不考虑你大伯二伯他们的欠款,也要考虑你上大学的事情啊,我现在的工资攒一年也才刚够还上家里欠债的利息,供你上学的钱又从哪儿来,再说了现在不还钱,过两年也要还,你那时候大学还没毕业呢。”
房子早晚都是要卖的,早点卖也让孩子少跟着操心家里的经济状况。
“您再等等,我要是高考能考上状元,学校那边会给奖励的,到时候我上学的钱就不愁了,还能还上一部分债。”在事情没办成之前,许鹤栖本来是不愿意说出口的,可现他想再劝劝母亲。
“状元哪里是那么容易考的,你好好学习就行,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许妈妈慈爱地看着许鹤栖,高考这件事本身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考个好大学就不错了,压力太大就怕把孩子憋坏了。
“真的,老师也说我是有希望的,难道您不想留住房子,留下这个家吗?”
许妈妈想吗?她当然想,她在这座房子里生活了二十几年,比起许鹤栖她在这儿留下的回忆更多。
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她和丈夫亲自挑选布置的,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和丈夫亲手栽种的。
尤其是院里的那棵桂花树,那是她与爱人新婚不久后栽下的,为了那棵树他们还商量了很久,挑挑选选很久才作下决定。
桂花树的寓意很多,吉祥、忠贞、荣誉,刚好符合他们家所有的期待。
她希望家里人永远吉祥安康,希望自己与丈夫的爱情永远忠贞不二,希望自己孩子将来能蟾宫折桂,拥有一个好的前程。
她年复一年地看着这棵树茁壮成长,花开花落二十几载春秋,自己也从青年走到了中年。
有时候坐在门口看着这棵树,恍惚间还能看到丈夫的影子,好似回到很久以前,他们一起围着小树苗寄托着对未来的期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