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他还告诉秦纵。秦纵给的五钱银子,其实远远超出他原本所得。船老大平日惯爱克扣,倒并非独独他一人如此,而是整个余杭的船主都是类似做派。而且,他此番回家,其实还能再搭一艘船南下。有手艺在,去哪里做工,都并无区别。
秦纵说:“钱给你了,你好好拿着。”一顿,又给张重九塞了包自己留下、原本打算慢慢喝的茶。
张重九心满意足地走了。像是一滴水汇入河中,未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只留下秦纵一人,应对睿王府来者。
这仍是他和陆青的计划。
昨天夜里,两人讲好,既然睿王府的人已经盯上秦纵,不妨将计就计。
由他出面,引走睿王府来人的全部注意力。至于焦琴,则由陆青带上京去。
商议到这里,秦纵踟蹰片刻,还是告诉陆青,追着他们的人来路不小。
他问陆青,有无担忧。实在不愿,也不必勉强参与。
陆青却说:“我既见到此事,如何能放过不管?——你且放心,在京城等我便是。”
秦纵想想,笑了:“没准还是你先进京。”
陆青耸耸肩:“也对。”
到现在,计划实施顺利。
他用一个能说服绝大多数人的借口下船。又以让船老大蒙面的方式,一箭双雕。
既让睿王府的人肯定,自己是带着焦琴离开。又算准了船老大的心思,让对方叫了个年轻、好欺负的船员当“替死鬼”。似张重九这样的小郎,在秦纵面前,完全是一张白纸,轻易就被拿捏。
官道上,他吹一声口哨。马从林中奔出,停在秦纵面前。
秦纵翻身上马。他并未往前,还是折返城中,从另一条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