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和法伊特计算:“等到明天,咱们就把马交换……法伊特,你在听吗?”
棕发骑士回神,轻轻“嗯”了一声。
他鼻尖就是公爵银色的长发。只有他们两个的场合,艾德里安照旧不会戴上兜帽。法伊特便感受到丝滑的发丝在自己的鼻尖、嘴唇上摩挲,再意识到,后者恐怕自己有意为之的结果。
法伊特再度感到了痛苦。他拉住缰绳的手背上满是鼓起的青筋,偏偏艾德里安对此毫无所觉,甚至往后靠了靠,预备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怀中多了一具温暖的身体。有一瞬间,法伊特近乎觉得公爵与自己抱有同样的想法。但在艾德里安侧头看他,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棕发骑士明白了,自己不应该想太多。
对公爵而言,自己已经非常特殊了,而他不能、不该僭越。
的确,很多贵族女性身边的骑士,会同样兼任她们的情人。但法伊特知道,在公爵眼里,自己不是那样的存在。
沸腾了整整一晚的心情在这一刻平息,他重新直起身体,低声说:“阁下,我们要走了。”
艾德里安“嗯”了一声,随后说:“等到了城镇,你可不能再这么叫我。”
名义上,兰顿公爵已经死在一年半前。无论乔纳林家为什么会对他下手,能肯定的是,他们一定不想看到还好好活着、意志清晰的艾德里安。
顺利回到王都之后在众人面前露面是一回事,提早泄露自己要回去的消息是另一回事。前一种情况下,乔纳林家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接受现实。后一种,却无疑是给他们回去的路增添困难。
法伊特明白这些道理。他轻轻点头,算作答应。
艾德里安不算满意,又说:“菲斯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忘。”法伊特说,“艾迪,我都记得。”
他们这会儿说的,是两人少年时相互起的别称。当时法伊特曾经带着艾德里安,在王都的街道上穿梭。不被允许出现在社交场合的私生子少年由此开始接触世间百态,也因为当时的一些经历,才能在后面继承爵位的时候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