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观澜带着赤云,连带着越无虞过来,越良朝他们笑一笑,吐字清晰,说:“怎么还不去睡觉?我下午还听说,明天开始,无虞你就要开始带小观出去转了 ?”
越无虞点头,越良的话就多了起来:“咱们万州别的不说,各种风景是真的好啊。山啊河啊,统统都好看……”
讲着讲着,有几秒钟,他嗓音突兀地变高。
这是想要吸引观澜、越无虞的注意力。可惜没有成功,两个小辈的目光依然平和地落在越良身上。
越良就知道,对方一定还是看出来自己的不对劲了。
这让他有点无奈,同时也有点窝心。自己明明是“二叔”,怎么到了现在,却要反过来被小辈们关怀?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坏。
他笑着说:“我是真的没事。好吧,可能还是有点郁闷,不过很快就会没事了。小观,真不好意思,你第一次来咱们家里,应该高高兴兴的,结果被你碰到这种情况。还有赤云,”之前看外甥、大哥他们揉赤云头发的次数多了,这会儿,越良也不知不觉地伸出手,“唉……”
原本只是随便的揉一揉,但是,手指真的触碰到小麒麟那头火红色,十分温暖的头发之后,越良却有点收不回手了。
暖意从之间开始一直蔓延到掌心,在从掌心继续往上。到最后,连胸膛都暖暖和和的。
越良莫名就被触动了。他不由自主地打开了话匣子,和眼前按理来说绝对不应该成为倾诉对象的几个人开口,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呢?”
是啊,如果“荣辉的‘善魂’其实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推断成立,一切都只不过是三头蛇一族惯常涌来脱离罪行的借口,那么那个在越良回忆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会害羞的微笑,也会感动地和他说“谢谢”的荣辉,同样就是假的。
这让越良难过,同样让他毛骨悚然。
“当时他才几岁,竟然已经会有这种手段来骗人了。”想到自己和荣辉第一次见面的年岁,越良咽了口唾沫,一时之间,竟然是有点恍惚,“哈哈!按照这个道理来说,他后面和我相处的所有时候都是在演戏,那怎么说,都是他更累、更辛苦一点吧……”
他想用这种说法来让自己高兴一点,可惜成效不大。说着说着,越良的嘴巴就又撇了下去,还是很难以想象,“怎么会都是假的呢?我们明明……”明明关系很好。
虽然在遇到危险时会显得懦弱、逃避、退缩,但反过来讲,这意味着荣辉在越良面前一直是温和性格。
在自家的时候,无论是长辈还是同辈、小辈,越良面对的大多是有气魄的狼。哪怕是刚出生没两年的小狼崽,只要不是被吓得狠了,都能用一口奶牙狠狠给坏人一口。像荣辉那样需要他保护的“弟弟”,对越良来说非常特殊。让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倾注了很多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