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静默,那道刀疤在他凝重的面色衬托下显得极为凶悍,仿佛现在是带着严暮杀出重围一般,一步一步走的异常沉重。
来到正厅后,严暮看着下人备好的香案,也不知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手紧紧的握在扶手上攥的死紧,满心彷徨。
连婚姻大事都轮不到他说上一句,这世间还对他留有什么余地,若是这场赐婚本就是为了诛杀他这个严家血脉,他又当如何应对?
对于嘉和长公主,严暮本就没报以任何期待,作为皇室长公主,她从小就被皇家千娇万宠着长大,不向皇室难道还向着他一个家族没落的废人吗?
所以长公主下嫁有极大的可能是听从了章怀帝的命令,现在严家的情况,别说是这样一位长公主了,就算是普通官家女子怕都是不愿嫁过来,这就他的命数。
长禄看着严暮被郝成卫推着前来,膝盖上还盖着厚厚的绒毯,心中满是遗憾,这个年少时便已经在京城久负盛名的将星,终究是陨落了。
也不知皇上这赐婚是好是坏:说好也是有道理的,嘉和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嫁给严暮算是给了严家尊荣;说坏也有说法,嘉和长公主紧紧是个刚过及笄之年的孩子,一进门来,遇上性子阴晴不定的英国公,必定闹得这府里鸡飞狗跳。
长禄是在章怀帝年迈时才接任了太监总管一职,他不知章怀帝心中对严家的忌惮。
由于怜惜这位国公爷的遭遇,还没等郝成卫扶着严暮行跪礼,长禄双手虚扶了一下严暮,说道:
“英国公,皇上知道您身子还未大好,免您跪礼,您坐着接旨吧。”
严暮敏锐的察觉到长禄奇怪的视线,搭在郝成卫身上的手有些僵硬,他以为这是长禄在羞辱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厉的眼神完全藏不住,像刀子一样看向长禄,眼看着就要发怒。
郝成卫见状知道这是严暮毒发的征兆,连忙一个大跨步在他身前站定,扣住他瘦削的肩膀将他按在轮椅上,语气与平常一样,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