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伙计回身,见是两位俊俏郎君。
一个身着白衣,生了一张冷面,手与脸白的似要与他一身衣袍争出个高低。带了一点温和笑意看着他。
一个穿着雪青色锦袍,浑身花团锦簇,饰金戴玉,散漫地拿着一把十二档镶金象牙折扇,抵在头上遮挡微弱的太阳。
说话人是那白衣郎君。
“二位客人看着不像本地人,大概不知道,”伙计随船多年,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一眼便知这二位非池中物,眼神两转,赶忙重新架好舷梯,笑的眉眼挤作一块,“雪神祭在两日后,今明两日是观花大典,这船是载客观花去的。二位客人要是不赶时间,可以随船去看看,保证不让二位失望。”
锦袍郎君合上折扇,笑着睨了他一眼,懒洋洋道:“观花?你这伙计莫不是见我二人人生地不熟便心生歹意想讹上一讹?寒冬腊月怎会有花开。”
船伙计一张脸涨的通红,急忙解释,“客人有所不知,这清水江两岸遍植一种叫一捧雪的花,此花别的时候不开专这寒冬腊月开,远远看去就像下雪似的,也算是勿州一景。”说着停顿一会思索片刻,继续道:“二位要是想看,我便只收二位四块碎银,如何?”
那锦袍郎君不再与他争论,懒懒一笑,随手抛给他一个锦袋,“那便依你所言,去看看。”
伙计心下大喜,赶忙接住那锦囊,点头哈腰地将人迎上船,“二位上了楼左边第一个雅间便是。”
待人走远,船伙计眉眼带笑的打开那锦袋。
这些外乡人最是好骗,多说几句便要多少给多少,如今可以给媳妇买罐好胭脂了。
他将那碎银倒出,却只有两块。
他揉揉眼睛又检查了一遍锦袋。还是只有两块。
小二欲哭无泪,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今正是被人将了一军。
叹罢摇摇头收起舷梯,招呼开船去了。
这白衣人正是明知,这锦袍人正是慕同尘,二人此时隐去神官印扮做了常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