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问让他不要妄自菲薄,伤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千年前他是大昭将门之后,许多人赞他,畏他,月沙关一战后他成了天庭正统恶神,人们唾弃他,厌恶他,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番话,一时竟不知是何种滋味。
心中某处却有了几分变化,只是他不愿去深究亦不敢去深究,叹了口气,去看容问。
目光所及之处月色溶溶,荒草萋萋,分明数九寒冬,却胜似人间三月春。
容问立在不远处那朱漆斑驳的宫殿正门回望,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相融,幸有几团狐火,让明知可以看清他。
他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一双眼探究的看过来,分明是在等他。
明知心头轻颤,长舒了一口气,才抬腿走过去,心中不再做他想,去细看宫殿,找寻师讼线索。
此时,容问的笑却突然收敛起来。
他正疑惑,却感觉到一点熟悉的气息,当下撇了撇嘴,连头都懒得转。
来人见他这般冷淡态度,顿时眉毛倒竖,龇牙咧嘴。
他朝容问打了个招呼,上前勾上明知肩膀,“我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亏得本大人还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怕你们着了道,合着半天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呗。”
慕同尘另一只手一展,掌中姜黄色小纸人立马被风吹散。
明知将他手扒下来,眼睛从他脸上飘过,看向岁厄鬼留下的那滩血,“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早处理干净了。”
慕同尘故意忽略掉他前一句,眼冒金光上前蹲下身子研究那滩血迹。
他一走开容问立马不动声色挪到明知旁边,浅笑一下,低声说:“刚才可看出什么了?”
明知笑着摇摇头,“宫殿很普通,正是如此才难。”
说完又敛了笑皱眉补充道:“不过能在此处大概与兰沽脱不了干系,但是兰沽宫殿应该被成婴烧毁了才对。”
月燕国灭两年后,成婴灭兰沽,宁祯殉国。成婴一把火烧了兰沽皇宫,而此刻这兰沽皇城却好好立着一座宫殿,规格形制如此恢宏壮丽,除了兰沽皇宫,他确实也想不到其他的,莫非其中另有隐情?